杨峥和秦大夫进了屋,就见屋里气氛不对。
此时屋中只有流萤一个丫头,平素也算大方得体的她,这会儿战战兢兢的,脸上带了几分惊慌之色。
李氏脸上挂着怒气,刘氏眼中有疑问。
如锦倒是一派自然,只是全身散发着寒意,寒意之下,似有滔天怒意。
杜小枝脸上犹有泪痕,眼睛红肿,明明就是刚哭过。
闵氏、韩氏,常氏等一干女眷,却是不在,杜玉娘也不在。
杨峥先是拜见李氏,刘氏,随后才问:“这是怎么了?”
李氏虽然有些生气,但也只是气如锦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下子,这丫头素来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呢!
刘氏也没说话,而是转向如锦问道:“小姑子,你有啥事,当着家里人面说个清楚吧!”
如锦道:“这丫头身上有金麝的味道!”
杨峥不解金麝为何物,可是一个‘麝’字,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麝香对孕妇有碍,可造成胎儿流产,金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杨峥朝着秦大夫看去,却见秦大夫脸色大变:“你没有闻错?”
如锦也不说话,三两步走到杜小枝面前,一伸手就把她挂在腰间的荷包摘了下来,顺手就朝着秦大夫扔过去。
秦大夫慌忙接住,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大惊失色道:“果然是金麝,好个恶毒的法子。”
一屋子人都不太明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小枝眉心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金麝乃是极恶毒的一种药,这种药以麝香为主,取马麝、原麝,林麝的麝香为主料,加上红花、胆矾,雄黄等辅助药材制作而成。这药可使妇人流产,效果比一般的麝香强百倍。寻常麝香只要不入口,单凭气味,很难让孕妇流产。但是这金麝不一样,此物药~效极强,闻它的味道久了,也能硬生生成了型的将胎儿流下来,过程痛苦无比,严重的,甚至将来无法再有孕。”
秦大夫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杨峥双眼赤红,全身的肉都绷紧了,他在克制自己,生怕自己一时气愤,上前去扭断了杜小枝的脖子。
李氏听闻,更是难以至信,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刘氏的反应则是激动多了,她一下子冲过去,扶着杜小枝的肩膀,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你为何要害我的玉娘,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完挥圆了胳膊,狠狠的扇了杜小枝一个嘴巴。
杜小枝一下子倒在了一旁,脸也肿了起来。此时她双眼无神,似是被这场面吓住了,她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呀!”
也没有人听她的。
如锦只道:“先去看看玉娘吧,她陪着玉娘有一会儿了。”
秦大夫连忙把手里那东西扔到地上,又要水洗水,甚至还郑重其事的换了衣裳,这才跟着杨峥去看杜玉娘。
他是怕自己接触过那个香囊,身上会残留金麝的味道。
闵氏和大儿媳宁氏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这二人差点咬碎了一口钢牙,若不是杜玉娘跟前没有人照顾,她们真想冲出去扇杜小枝几个嘴巴,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蹄子。
李氏眼见着秦大夫的一番举动,便知自己错怪了如锦。她脸有愧色,哽咽道:“好孩子,是我错怪你了。”
如锦摇了摇头,似是不在意、
她和李氏,本就不是真母女。之前李氏不但照料她,收留她,甚至还为她证名,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席之地,她对李氏也生出了几分感激之情。
仅此而已。
所以,李氏的歉意,本就是如锦不在乎的东西。这个家里,能让她为之着急上火的,也只有杜玉娘了。
秦大夫去看了杜玉娘,给她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外面动静这样大,可是她却睡得非常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也没有。
秦大夫连忙写了方子,让人抓药,又命人先煮了一些绿豆汤来给杜玉娘服下。他一出来,刘氏就红着眼睛上前,问道:“怎么样?”
“还好,中~毒尚浅,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让人抓药去,只需煎一剂服下,连服三天,便无大事了。”
李氏和刘氏同时念了一句佛号。流萤在一旁听了,悄声的落了泪,太太无事便好啊!
秦大夫让人拿来油纸和破布,先将那香囊用油纸包了好几层,又用破布包了,解释道:“这金麝是难得之物,制成之后,成金色,故而得名。有人将它磨碎了,用少许温水化开,将这荷包日夜浸泡于其中,这才让这荷包沾染上了金麝的味道和药效。用量之大,用心之狠毒,简直丧心病狂!也幸亏玉娘和孩子们福大命大,闻到的金麝时间短,这才没有大碍。这东西,光包着不行,得找个坑烧了,再埋着才行。”
刘氏千恩万谢,又要去跟杜小枝拼命。
杨峥却道:“不是她!”
此话一出,屋里人皆看向他。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是旁人瞒着她做下的。”
“怎么会!”刘氏激动大叫:“女婿你是不是糊涂了!就是她用心狠毒,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害玉娘!把这害人的东西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