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总算弄明白,林黛玉确实不知道林如海是否留下遗嘱,也不知道贾母假造借居的事情,她找到王子腾,兄妹两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遗嘱有没有不敢断定,可是,借居是一定有的,上次黛玉毫不犹豫的烧毁借居,反倒让王子腾有理由怀疑,事情另有蹊跷。
追问王夫人是否看清楚所烧的借居,原来,连用的纸张都不一样。
王子腾怀疑,贾母是有意和林黛玉做戏,给他敲个警钟,二十万两银子算是孝敬的利钱,那张借居就是把柄,贾府如今衰败了,可是他王子腾依然势若中天,以后需要的时候,他得乖乖的任由贾府支配。
最可怕的是,林如海之死并非他亲手所杀,可是,若非王仁伪造库银失窃案,给了病中的林如海致命的打击,他也不会走上绝路,所以,王子腾最担心的是,贾母和林黛玉会伺机复仇。
“大哥,我看林家那丫头不像是在说谎,兴许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把借居的事情告诉她,宝玉被关了这么久,再关下去只怕会憋出病来,我今天必须把他带回家去。”
“不行,妹妹不为我着想,也得为整个王家的命运着想,仁儿已经被免职,现赋闲在家,我几次三番为他争取职位都被吏部否决,这显然是有人在和王家作对,若是那些人和林家丫头串通起来,只消那张借据就可以让王家万劫不复。”
“可是,我不能让宝玉留在这里受苦,你放他回去,若是林丫头手上真有遗嘱和借居,只怕也只有宝玉能劝说得动她。”
王夫人对哥哥已是极其不满。虽然她相信哥哥不会对宝玉下毒手,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连她也不能见宝玉。哥哥行事未免太过分。
“我可以再回去和林丫头交涉,我也保证不让她和外边的人接触。只是,你的让我和宝玉见上一面,我必须看到他一切才能放的下心来。”
“你的意思连大哥我也不相信了?我还能害宝玉不成?他如今年纪轻轻的就中了进士,正是需要朝里有人提携的时候,你放眼看看,除了我,谁能给宝玉锦绣前程?”
王子腾心里冷哼一声,别人不晓得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珠儿死得早,元春也稀里糊涂的一命呜呼,贾政那厮和那个年轻的姨娘打得火热,宝玉若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指望谁去!
把宝玉放了?那时候你还会听我的吗?
“大哥,今天说什么都没用,我必须要见我儿子一面,这几天晚上我老做噩梦,若是再见不到他。我会发疯的。”
王仁见姑妈态度坚决,做出满脸的同情,悲天悯人的对王子腾道:“父亲。从小到大,宝兄弟除了赴考,何时离开过姑姑一天?这次一别就是两个多月,也难怪姑姑牵挂。父亲,不如就让姑姑的远远地看上一眼,彼此又不说话,宝兄弟也看不到姑姑,将来自然也不会怪罪姑姑。”
“如霜,你也听到了。我不让你见宝玉是为你好,哪有亲娘和人合伙儿软禁自己儿子的。我这也是不想宝玉将来恨你。”王子腾先让王仁去准备,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对王夫人道:“那张借居掌握着我们王家的命运,说是关乎哥哥我的生死也不为过,王家若是败了,你指望宝玉那样子能在朝廷里混得下去吗?不说宝玉,就说你吧,贾政那厮还会对你有所顾忌吗?那时候只怕那些姨娘们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他也未必会看顾你一眼!”
确实,贾政和她表面上是举案齐眉,实际上,十多年没有夫妻之事了,他只要回家,十之八九是在赵姨娘屋里过夜,还恬不知耻地说,对赵姨娘没有夫妻情分,只是那女人天赋异禀,下体可采而已......
“大哥,我答应你,只是远远的看宝玉一眼,我不说话,我也不会傻到让宝玉知道我明知道他被软禁,不来搭救他。”
“这就对了,还有,为了防止你一时冲动,跑来见宝玉,坏了哥哥的大事,所以,待会儿去看宝玉时,我得先把你的眼睛蒙上,你要乖乖地听话,到了地方再把眼罩取下来。”
“大哥,你这是何苦?都是一家人却弄得如此滑稽可笑!”王夫人极其不满的抗议道。
正好王仁备好马车进来对王夫人道:“姑妈,仁儿陪你去见表弟。”
“你姑妈改变主意了,她今天不去见宝玉。”王子腾面无表情,淡淡的吩咐王仁多准备些宝玉喜欢吃的东西送去,又道:“天也越发寒凉了,记得吩咐下人,屋里有炭火,记得小心些,别中了碳毒。如霜,你若没什么吩咐的,就先回贾府告诉林家丫头,我确实知道宝玉的下落,可是,若她不识趣儿,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宝玉。”
王夫人哪能听不出大哥是在威胁自己,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其实,宝玉就关在王府,那是王夫人出家后扩建的一个跨院,屋里的奴婢和陈设王夫人从没见过而已。
戴着眼罩在街上绕了一圈儿回来,王夫人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身在何方,躲在垂花门外往院子里张望,只见贾宝玉坐在躺椅上,阳光下看到他的侧脸,王夫人觉得恍若隔世。
贾宝玉明显清瘦了许多,好在他依旧是锦衣玉食,七八个丫鬟婆子在身边服侍着,他似乎也颇为乖顺,丫鬟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