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芈何峰的脸色陡然一沉,他左右一看,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压低嗓音警告道:“司徒家主,望慎言。”
司徒高阳见状,顿时乐呵起来:“芈家主,要我说你也太谨慎了,那些事都是老黄历了,修真界里有几个不知道的?我们说说也无妨。”
芈何峰看都不看司徒高阳,果断拒绝道:“司徒家主要说找别人说去,你身后有的是人愿意听你说这些。”
说完,芈何峰便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芈家的马车。
司徒高阳还想跟上去,却被芈家的随从伸手拦住了。
芈家的随从客客气气地指了下旁边的马车:“司徒家主,你的马车在那边。”
司徒高阳抿唇看了眼芈何峰上去的马车,一脸被扫了兴致的不高兴,他从鼻孔里哼出两声,拂袖往旁边去了。
司徒家的随从寸步不离地跟在司徒高阳身后,同司徒高阳一起坐上马车后,随从轻声开口:“家主,你的意思是今天闻人家带来的那三个少年可能和斛律婉有关系?”
司徒高阳惊讶地看向随从,旋即笑了起来,倾过身去拍了拍随从的肩膀:“看来还是我们自家人聪明。”
随从不好意思地颔首:“家主过奖了。”
“你带人去查一下这件事。”司徒高阳慢慢坐直身体,眯起眼,摸了摸下巴,“顺便查一下十多年前闻人正和斛律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斛律婉出事之后,闻人正就再也没有现身过了。”
“是。”
“哦,对了。”司徒高阳又想起什么,“还有那个斛律偃。”
随从疑惑地抬头。
司徒高阳表情莫测地问他:“斛律幸有意对外散布消息说斛律偃是他和其他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还说那个女人是魔界之人,造孽颇多,他为了还债才狠心把斛律偃送上祭祀台,你相信这个说辞吗?”
随从沉默了下,摇了摇头:“属下实在不知……”
“我倒觉得那个孩子可能是斛律婉生下来的孩子。”司徒高阳道,“你把这件事一起查了,最好比他们先找到斛律偃的下落。”
“是。”
“斛律偃啊斛律偃……”司徒高阳双手抱臂,靠回马车上,他的目光似乎穿透马车看向很远的地方,嘴里呢喃,“倘若你真是斛律婉的孩子,那么你在修真界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也不足为奇了。”
斛律婉可是当年名扬天下的奇才,是受到万众瞩目的天之娇女,也是第一个打造出七星昆仑剑的人。
如此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
-
翌日一早。
天空还是微微亮的状态,芈陆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没想到井兰和黎淮他们起得更早,等他拉着斛律偃收拾完,井兰和黎淮早已组织好其他人在他们帐篷外面等着了。
面对芈陆询问的目光,井兰和黎淮都显得有些心虚。
“宗主,我们考虑了一宿,还是决定一起留在这里等宗主回来。”井兰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就不跟着宗主走了。”
听了这个答案,芈陆忍不住心生诧异。
他还以为井兰和黎淮都会选择跟着他们离开,毕竟昨晚的井兰和黎淮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虽然芈陆不知道井兰和黎淮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是他们这么选择肯定有他们自己的顾虑,芈陆向来不爱勉强他人,安静片刻,便接着询问井兰和黎淮身后的其他人:“你们都做好选择了吗?”
其他人纷纷点头。
“好,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芈陆说完,又叮嘱了许多话。
一方面是他和斛律偃此趟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几十年,倘若剩下的人在结界里生活倦了,也可以走出结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另一方面是他和斛律偃在修真界里恐怕不像四年前那般籍籍无名了,他们随时都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况,能否活着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总之——
哪怕剩下的人选择留在这里,他也不会就此定下他们的去留。
无论何时何地,每个人的选择权都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他人手里。
说到后面,尽管芈陆还算淡定,却有不少人红了眼眶。
井兰哭得两眼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用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吸着气道:“宗主,不管怎样,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就算你不为自己为了我们,也要千万小心。”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条红线穿成的坠子,两手各执一头。
她本想替芈陆戴上坠子,可在余光中碰到站在芈陆旁侧的斛律偃投来的冰冰凉凉的视线时,她霎时心下一凉,双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还是芈陆伸手接过了她的坠子,笑道:“好漂亮的坠子。”
“这个坠子是我失忆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我藏得好,才没被药宗堂的那些人收走。”井兰两眼扑闪扑闪地望着芈陆,“宗主在路上戴着它,希望宗主每次看到它就能想起我们。”
芈陆犹豫了一会儿,坦然收下了:“谢谢你。”
随后,他转手把坠子递给旁侧的斛律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