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老人开口,斛律偃忽然抬手扔来一个东西。
老人下意识往旁一避,可就在那个东西呈半弧形落下来的瞬间,他便看清楚了那个东西的外形,顿时两眼一瞪,赶紧用灵力带起一阵急风。
急风卷起那个险些落到地上的东西,稳稳当当地送到老人手上。
老人神情肃穆地观察片刻,脸色骤变,猛地抬眼看向斛律偃:“你哪里来的化尸珠?!”
没错!
这颗化尸珠正是药宗堂堂主明德义的化尸珠,也是他的本命法器。
明德义的修为早有突破金丹期,又是向来小心谨慎之人,他怎么会允许自己最重要的本命法器落到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手里?
还有明德义去哪里了?
难不成明德义的失踪和眼前这两个毛头小子有关?
不。
不可能。
老人名为缪阴,上一任堂主还在时,他便入了药宗堂,只是那时的他年纪已大,却没什么身份地位,始终在宗门里做着打杂的活儿,后来加入明德义的阵营,为明德义冲锋陷阵,才在明德义坐上堂主之位后顺利成为明德义的左膀右臂。
有了寒潭和明德义送来的各种天材地宝的帮助,缪阴的修为在短短十来年间扶摇直上,如今他不仅是药宗堂里说话颇具分量的长老,也是为数不多的金丹期修者之一。
即便是缪阴,也从未碰过明德义的化尸珠,更不敢和明德义起冲突。
且不说明德义有金丹期的修为,单凭他能够熟练操控干尸傀儡的能力,就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缪阴自然那些人中的一个。
而他相信,眼前这两个修为加起来都只有炼气期的毛头小子也在那些人之中。
千思万绪在缪阴脑海里炸开,等他飞快地从一团被揉乱的线球里抓住重点时,只用了眨眼的功夫。
于是缪阴用手指将化尸珠扣在手心里,阴恻恻地换了个问法:“这颗珠子是你们在何处捡到的?”
芈陆不知道斛律偃想做什么,便抿唇不语,尽量降低自己在人群中的存在感。
斛律偃轻轻皱眉,他似乎不想再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简洁明了的话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带我去寒潭,我让你们见明德义。”
“呵。”缪阴冷笑,“我们药宗堂的寒潭连我们药宗堂的弟子都没几个能去,你以为你有何资格?”
“用我们去一次寒潭的机会换回你们的堂主,这个买卖不划算吗?”
说到这里,斛律偃停顿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讥讽,“还是说你觉得一个明德义的价值比不过一样死物?”
“你……”缪阴看了眼其他人,难得一次地咬牙解释,“你胡说八道!”
斛律偃嘴角轻扯,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若是明德义知道你在救他的事上如此磨叽,你说他将会如何想你?”
缪阴:“……”
不得不说,这个毛头小子的话一击即中地敲碎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不是个做事束手束脚的人,若是往常有人敢这般挑衅他,他早就直接掐断了那个人的脖子,可当下正是明德义失踪多日的敏感时期,这个毛头小子又随手扔出了明德义的本命法器,让他不得不多有顾虑。
不过还有一个让他困惑的地方——
“还是说——”斛律偃拉长语调,歪头对着缪阴,用半是怀疑半是惊讶的口吻说,“你一个金丹期的修者连我一个普通人都忌惮?”
对了。
就是这里!
缪阴猛然反应过来。
这个毛头小子怎会知道他有金丹期的修为?
对方早就认识他了?
他总感觉对方了解他的很多事,可他印象中从未见过这张陌生的脸。
也许对方使用了改变容貌的丹药或法器,并且那种丹药或法器的阶级不低,至少他仅凭双眼看不出来。
缪阴还在犹豫,旁边的平荣为难地嗫嚅:“缪长老,我们……”
缪阴很快做出决定:“好,我带你们去寒潭。”
还想把芈陆和斛律偃关起来的平荣又惊又诧,连忙出声:“缪长老!”
缪阴挥手打断平荣的话,两眼紧盯斛律偃不放,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暗含威胁和杀气的话:“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等到了寒潭,若是我见不到我们堂主,你应该能想到你和你的同伴下场如何。”
平荣伸手在空中略微一抓,随即慢慢紧握成拳,指关节发出咯咯声响,他龇牙咧嘴道:“我们药宗堂有的是千万种法子折腾你们。”
斛律偃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似的,面不改色,言简意赅:“带路。”
缪阴:“……”
平荣:“……”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让他们的表情同时扭曲了一瞬。
但多说无益,纵使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忍着一口气地转身带路。
缪阴让其他人继续各干各的,只点名了平荣和另外五个人跟他一起。
寒潭在药宗堂的后山高处,由于地势高且正值冬季的缘故,上山的路并不好走,缪阴倒是可以使用飞行法器,可转念想到还要带上这两个讨人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