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拓已经从各方打探到消息,师兄凌九的确是死于这小子和春玉门季白之手。
而事情的起因,大约和一口泉水有关。当郑拓听到泉水二字时,心里就已然有数。
那是灵泉,一定是这样!否则,凌九又怎会为此而纠缠不清呢?
收拾了东西,郑拓走进里屋,盘膝坐在床铺上,从枕头旁边的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掌心,开始打坐修炼。
嘶嘶嘶嘶!刷刷刷!
一阵细微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不一会儿,这屋子里,就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蛇。
这些蛇,盘踞在郑拓跟前,它们盘起身体,昂首盯着眼前这人。
蛇都是冷血动物,它们的眼神,除了冰冷就是杀戮。可此刻,这些大小不一的蛇儿们,看着郑拓时,目光中居然是虔诚的信仰。
郑拓腹部缓缓鼓起,这个过程持续大概一分钟,而后缓缓地恢复,又是一分钟。
在这个呼吸吐纳的过程里,他掌心的石头里,不断有黑色的气流,像一根黑线一样钻出。
这根黑线,在屋子里环绕,并且不时从这些蛇身体里钻进钻出。每一条被黑线染指的蛇,都会迅速的枯萎,变成干瘪皮囊。不一会儿,满地都是干枯蛇皮,场景十分骇人。
而这间原本普通的民房,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
苏苏在县城的房子里,楚天拎着蔬菜、鸡和虾,快步走入厨房。
他一声不吭,这反而让苏苏难过起来。
看着楚天的背影,苏苏暗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刚硬了?”
楚天的刚硬,让苏苏反而软化起来。
她心头无比惆怅,甚至忘记了自己找楚天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当然是思念,不过思念之外,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
就在昨晚,苏苏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爸爸的一个老战友得了重病,急需治疗。
爸爸的这位老战友,于国于民,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关乎国民生计,乃至于,整个东南亚的局势,这是丝毫不夸张的。
苏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自然深明大义。她很自然地联想到楚天,或许,只有楚天才能救那位伯伯。
可是现在,她繁杂的心绪,让她把这一切都抛之脑后。
现在,苏苏只能坐在餐桌前,托腮看着楚天忙碌的身影。
那个家伙十分沉默,好家伙,居然还跩起来了。
不过,那侧影还挺帅气的嘛,男人,就得刚猛才帅气,苏苏想。这么想了,她马上又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你好贱哦,苏苏~”她对自己也很无语。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切菜剁鸡的声音,抽油烟机轰鸣,灶上的火忽明忽暗。饭铲碰着锅沿,好一曲锅碗瓢盆交响乐。
不知何故,苏苏心头的火气忽然消散无形。她渐渐觉得,这屋子里多了烟火气。
刚买没多久,装饰一新的房子,以前只是她用来休息的居所。可现在,它是家了。
没多久,楚天端了四菜一汤出来,砰砰砰,一盘盘顿在桌上,菜汤洒了也不管。
其实他心里发毛啊,可是必须得咬牙坚持下去,不然还不给这丫头修理惨了?
他黑着脸,坐到沙发里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节目看。还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大,不然太尴尬了。
饭菜的香气钻入鼻孔,苏苏简直馋死了。楚天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恰好她公务繁忙,一直都吃单位食堂。
食堂里虽然饭菜丰盛,食材也不错,可是比起楚天的雏鹰农副产品,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然鹅,楚天在那端着,她能先放下身段动筷子嘛?
有那么一瞬间,苏苏恍然感觉,自己和楚天之间现在的状态,好像父母闹别扭时的样子啊!
这让她越发觉得好玩,心里的怒气更少了。
“唉?我是为啥生他气来着?”苏苏压根就记不起来了。
她忍不住想笑,可是绝对不能在楚天跟前笑。于是她刻意板着脸,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苏苏没想到,自己心里想笑,憋着不笑时,脸上的表情是很古怪很痛苦的。楚天悄悄扫了一眼,吓一跳:“耶?这丫头腮帮子咋肿了?”
他暗道,这么暴躁,难不成是来大姨妈了?还是说,她生病了?
想到这,楚天也不装了,赶紧起身跟过去看情况。走到卫生间门口,他看到苏苏背对着门,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啊!
楚天越发惊愕了,赶忙冲过去,伸手去拍她肩膀,口中道:“苏苏,你怎么了?”
恰好,苏苏听到背后有声音,便转头来看。结果楚天脚步太急太大,俩人又是直接撞个满怀。
滋滋啦啦!
仿佛有电流划过的声音,在两人身体里回荡着。
之前在单位门口,他们还能克制一下,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嘛。
而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唯一多余的声音,便是电视机里,潘长江扯着嗓子唱着的rap。
楚天感觉一股热流从头到脚,奔涌了一圈,不由自主抱紧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