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但可能是今天终于将气撒出去了,琵琶声响起,我眼前的空间再次骤变,视野再次清晰起来时,已经站在由八叠榻榻米拼接而成的平台上。
没有在第一时间站稳身形,我无意识地后退一步,踩到边缘的那一刻,无惨握住我的腰,将我扯了回来。
鸣女是他监视我的眼线,他估计知道我最近经常登高望远,而且时不时地就挑战地心引力。
他握着我的腰,用的是仿佛要将我压断的力道,色泽艳丽的红瞳浮现出危险的神色。
“你可以试试。”
无惨身上有一股奇异而靡丽的甜香,混杂着血腥的铁锈味,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盛开在黑暗中的罂粟花。
我下意识地想要扭头,离那令人头昏的香气远一点。但这个动作被他捕捉到了,涂着丹寇的纤纤玉手掐住我的下颌,迫使我看进那双梅红色的眼瞳。
“怎么了?”无惨轻声细语地问我。
他似乎没意识到他此刻的外貌有什么不对,但他也可能是故意的。
冰凉的呼吸像寒雾一样落到我脸上,竖瞳细长的眼眸中浮现出恶意而愉快的神情。
“不习惯?”
他靠得太近了,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他的脸,掌心不小心触碰到柔软冰凉的唇,不由得愣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眸,眸中的神色暗沉下来。
“你想做什么?”我赶紧收回手,忽视心底那股奇怪的异样感。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对劲,但我又找不
到这莫名其妙的根源。
被困在无限城的这段时间里,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明明能够想起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但总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缺了一块。
我好像……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想问他。
但那件事具体是什么,具体是关于谁,我又记不起来了。
“无惨?”我有些茫然地开口。
那双梅红色的眼眸起了变化,他擒起我的下颌,微微低下头。
冰凉如雪的触感落在唇角,萎靡的甜香从身着曳地和服的人身上传来,我有了短暂的失神,意识好像被湿朦朦的雾气笼罩,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含住我的唇,冰凉的舌分开我的唇瓣想更进一步时,那股奇异的眩晕消褪了一些,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也不想抬手将他推开。
无惨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擦擦嘴角,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不可。
鬼舞辻无惨可以发他的疯,但我不能。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青色彼岸花的下落,对于自己为什么会不停轮回往生也没有确定的推论。如果鬼舞辻无惨是想杀我,认为我和鬼杀队合作是对他的背叛,那他应该有很多时间来慢慢折磨我。
如果他是想将我变成鬼,这个方案经过实践也已经证明是行不通的了。
木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无惨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
“你以为自己无法变成鬼,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猜不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铮——
琵琶声再次响起。
隔扇在身后合上之前,鬼舞辻无惨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眸中是黏稠深重得化不开的血色。
*
到了每晚固定的时间,无限城熄了灯火,一排排灯盏渐次掐灭,黑暗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钟摆的声音被寂静不断放大,我发现自己睡不着。
更准确的说,我有种模模糊糊的直觉,鬼舞辻无惨可能在夜晚的时间到访过我的房间,但我总是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就算感觉有人来过,也没法判断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做梦时产生的错觉。
我心底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干脆决定在黑暗中等他自己出现。
但时间一点
一点流逝,我看着时针逐渐走向早晨,直到无限城中再次亮起昏黄的灯光,鬼舞辻无惨也没有出现。
……可能只是我多疑了。
在这不见天日的无限城里待了几个月,我的五感和判断都可能有了微妙的失常。
我微微舒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障子门外传来轻轻的一声响,我拉开门,不出意外看到了今天的早饭。
漂亮的桔梗纹漆盒放在托盘里,盛小菜的瓷碟是这个时节的花瓣的形状,筷子也精巧,整整齐齐地摆在漆盒旁,纹路细腻的茶杯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雾。
我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习惯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对。
味道有哪里不对。
我猛地放下茶杯,力道过大,温热的茶水溅出稍许,在榻榻米上洇开暗色的水痕。
奇异的甜香和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但膝盖一软,视野刹那黑暗。
……
……
这是哪里?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但仿佛又只是眨眼的一瞬。我挣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雪白的天花板明晃晃地映入眼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