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在站在电梯里的那一瞬间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整个人就像是得到了片刻的放空,在见到安室透的那一刻起就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伸出电梯箱内而得到片刻的轻松。
站在电梯的箱内之后,桑月整个人的腿都开始发软。
身体里面的力量都被抽干,没走一步都凭借着自己最后一口气。
从来没想到。
她那个可爱的前男友压制性这么强悍。
应该感觉到开心吗,她的男人这么棒。
桑月浑身上下犹如水洗一般,冷汗津津。
电梯停在一楼之后,桑月立刻一路狂奔跑出去,仿佛身后呆着的这个地方有洪水猛兽。
商场外面还停留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事,看起来好像是某个部门里面的公安。
桑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前男友出动了这么多人来抓自己,说明她很重要吗?
或许是吧。
她的Veneno已经被“樱”组的人拉走维修,而巷子的最深处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英菲尼迪,这是景光的车。
桑月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等着自己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快走!”
再不走,那个家伙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来。
景光挂了一下档,踩着油门提醒她:“系安全带。”
桑月抓着安全带,摊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面人流济济和逐渐变小的建筑物。
那些并肩屹立的高楼大厦,有着一种强行堆砌的拥挤感,景光的车穿梭在这些街道当中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车厢里面是景光身上好闻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感觉像是洗得净白放在阳光下暴晒过后的让人舒心。
旁边的女人不说话。
景光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不太对劲的情绪,侧头看着她低垂着的无精打采的模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有栖?”
桑月还是没说话,她头依靠在车窗上,好像整个人都疲倦至极。
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听“樱”组的人说,她晚上在去拿钱的时候果然碰到了红方的围剿,为了防止桑月的身份暴露,“樱”组出面说她是外事情报科要的人才短暂的给桑月逃跑增加了时间。
景光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端详着旁边副驾驶座上这个女人的仪态。
从刚才上车的时候,景光就闻到了,桑月的身上散发着非常浓郁的酒味、脸上还涂抹着脏兮兮的灰粉,身上也是沾满了白色的墙灰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她不会又喝酒了吧?
“有栖?”景光心下不好,声音又高了几度喊她。
桑月的魂魄好像才刚被景光叫回来,正了正身子:“没事,我没喝酒,是把酒撒身上了。”
“那就好。”他说。
景光这样想着,但还是心中腹排。
很少有人能让有栖桑月吃亏。
除了那个人……
不会是他吧?
东京的夜景有一种凉薄的诗意,穿行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成为了诗里面的字句。
纱月宅在靠近这个城市最位置于心脏的地方,有一滴滴浅薄的雨水落在车窗上,变成一滴情人的泪滑落。
“下雨了。”她说。
景光嗯了一声:“是啊。”
他们好像在很平常的闲谈着,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桑月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在梦里和降谷零谈了一场恋爱,醒来之后梦醒如烟散,什么都不剩。
“樱”组的人把三个亿也拿了过来,放在纱月宅的沙发上。
行李箱上面破破烂烂的,争夺痕迹非常明显。
这些错落在上面的斑痕在告诉桑月,一切都是真的。
她今天晚上见到了降谷零、不,现在应该是安室透了。
“樱”组的人跟桑月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晚上的后续处理工作,紧紧有条不需要她过问太多,无非就是处理一下桑月的车、和警备企划课的人沟通工作、继续逮捕有栖桑月这个“伤人犯”什么的。
桑月摆摆手,让“樱”组的几个人离开后,坐在沙发上死气沉沉。
“景光,我想吃面。”
她把脸埋在沙发的靠枕里,声音低沉而又无力。
她看起来真的疲惫至极。
景光起身朝着厨房走,又听到身后沙发上的那个女人说:“想要吃长寿面。”
今天是她的生日。
桑月心想。
景光安安静静的站在厨房里准备着,连烧水的声音都放到最低,好像稍微声音稍微响一点都会让客厅里坐着的那个女人心灵破碎。
发生了什么,她不说,景光也不想问。
但大概的内容,以景光的聪明才智,很难猜不到。
那两个人,情绪彼此牵动。
仿佛是命里的天敌,交锋之下谁也落不到下风、但谁也占不到便宜。
景光用的是纯白鱼汤的汤汁煮的面,里面没有放太多调味品,他知道有栖桑月不喜欢吃口味太重的食物。之前在癸海寺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