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果然还是下雨了。
桑月被降谷零送回了寝室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犹如一个透明的雨帘自上而下。
“我去楼上给你拿伞。”桑月指着女寝楼上,让降谷零站在屋檐下面等一会儿。
降谷零摇摇头,伸手弹了弹桑月头上的雨珠:“你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男寝并不远我跑回去就好。”
“干嘛这么逞强,我上去一趟又不费什么事,等着我啊!”桑月转身要朝着楼上跑,手又被他抓住。
他的手掌厚实且掌心粗糙,指骨分明而又有力,非常适合握枪。
但桑月的手腕不是枪,被他抓着的时候他也没有用力,桑月回头的时候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桑月的嘴里。
“你的嗓子更哑了,吃颗糖就乖乖回去睡觉。”
他剥了一颗喉糖给桑月,清清凉凉地甜味塞满了整个口腔和齿间,她坏笑一下伸手环在降谷零的肩膀上,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些。
沾有喉糖甜味的亲吻就像是被揉碎了的薄荷叶,在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当中,带有独特的湿凉。
桑月是怀着撒谎之后的愧疚心态,给了男朋友一个亲吻。
男朋友看起来还挺受用的,他嘴角挂着笑意地摸了摸桑月的脑袋。温热的掌心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怀中附身在耳边轻声道:“最近不要用嗓过度,嗓子倒掉的感觉很难受。”
他之前跟这Hiro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唱歌,但是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这块材料。
桑月心化成一汪水,冲着他点头,然后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一头扎进雨中,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金发和肩膀,浅蓝色的警校制服颜色变得有些深,就像大海的蔚蓝色调。
桑月舌尖舔了舔喉糖,糖汁顺着喉咙流淌到胃里面,变成了沁人心脾的甜香。
这几天练习变声确实有点用嗓过度了,声带都有些负荷过重而产生出来的砂砾感让她一直很想咳嗽,那种扁桃体发肿的感觉,就像发炎了一样不舒服。
那今天就给自己放个假吧,休息一天。
这次不管怎么说,也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降谷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就是她,而她也借着黑羽盗一的帮助躲过了谎言。
但是谎言能维持多久呢?
桑月咬破了喉糖,正在上楼的路上听到夏山迎的寝室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刚走到门口想要和她打声招呼,忽然瞧见夏山迎眼眶红红流着眼泪的跑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桑月吓了一跳,伸手拦住夏山迎。
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虽然被自己舅舅骂了一顿,但还是开开心心的跟自己刚交的男友出去约了会。
怎么现在……一副失去了整个世界的痛苦表情。
夏山迎脸上还挂着泫然欲泣的泪珠,本来紧绷着的一点点理智在看到桑月的时候瞬间崩溃,她抱着桑月放声大哭。
“我、我父亲他……去世了……”
“什么?”桑月舌桥不下,怀里抱着夏山迎抖栗而又崩溃的身体。
她的耳边,是夏山迎的哭声,肩膀上是夏山迎不停滴落的泪珠。
夏山迎的父亲,夏山太然。
警察厅情报通讯部外事交流官,今天晚上22点,死于不明势力的暗杀。
因为警校组几人和桑月抓获了几名挟持了娜塔莉的“Moitres”成员,公安接手这件事之后,刚好情报通讯部的官员也需要了解此事。
而身为情报通讯部的夏山太然,作为情报交流人员前往和公安们的沟通,在沟通结束回来后遭遇不明势力的狙击手射穿头颅。
夏山迎从警校里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父亲蒙上白布,被雨水浸泡地湿冷的尸体。
桑月被警视总监偷偷带了出去,坐在公安安排的房车里面,她看到跪在地上趴在白布上面嚎哭的夏山迎。
哭声撕心裂肺,那偌大的雷雨声都没能掩盖。
夏山迎哽咽的咽喉让她挺起了背,仰起下颚让整张脸都迎接着满世界的冷雨,那些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划过,旁边的风见在给她打伞也被她推开。
泪水混着雨水,流淌在她浑身燃烧的血液各处。
“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绝对、全部杀掉!”年轻的女孩在父亲的尸体前立下这样的誓言。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乌鸦徽章,好像要刻在骨子里一样深切。
绝对,不会原谅这些乌鸦。
那天晚上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
直到第一道光线穿过云层,照射在这片已经被雨水冲刷地泥泞不堪的世界,在一片死寂沉沉的悲伤当中,夏山太真的尸体被被送去火化。
夏山迎的妈妈是一个年轻而又美丽的女人,在尸体运输走的时候哭昏过去被送到医院输液。
夏山迎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和服、腰间系着同样色系的带子,心口处别着一朵白纸叠成的小花。眼泪干在脸颊处,早就已经和她的心境一样固化。
头发被水浸湿地还在往下面滴水,站在她过分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已经哭地猩红,她的状况非常差,整个人的身体冷得发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