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柳娡顿时听得七八分明白了。
“嬷嬷放心,娡儿会有分寸,也从未想在王府里讨什么名份,日后嫁不嫁人的,随缘了。”柳娡打开天窗说亮话,也让王嬷嬷清楚自个儿从未肖想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毕竟是主子爷的心尖宠,柳娡都这么说了,王嬷嬷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装傻不知。
“姑娘说的什么话?以姑娘才情姿色,以后必定能寻个良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比这王府的小妾强得多?”
柳娡笑了笑,没再搭腔,老嬷嬷替主子爷考虑,是没有错的。
只是他们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从来都不是王府那一小方天地,更不喜欢跟几个女人在后院争来抢去。
“嬷嬷,这雪融时节虽出了太阳,可我觉得依旧冷得很,先且进屋去了。”
柳娡福了福身,正打算回屋。
却在此时正面莽撞冲过来一个男人,将柳娡撞倒在草地上,手臂被尖锐的石子咯疼,也不知有没有划伤。
男人浓眉紧蹙,看她穿着是个奴婢打扮,正要斥责,却见她生得貌美,顿将那些斥责的话咽了回去,还笑着去扶她。
“姑娘,可有伤着?怪我鲁莽,没仔细瞧着人。”
柳娡抬起眼瞧了瞧他,这郎君约摸二十有五之年,相貌还算端正,就是那双眼有些混浊,整个精气神显得萎靡。
他眸光带着侵掠的贪婪盯着人看,叫人极不舒服。
王嬷嬷快先一步将柳娡扶起,无意与这人交谈,再说闺中女子较多忌讳,便扶着柳娡要回屋去。
哪晓得那郎君迈开一步拦住了去路,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
“我乃扶风郡王林皓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柳娡眸光沉了沉,只道:“小女子身份卑贱,名讳恐辱郡王之耳,这便告辞。”
林皓祺再次将他们去路拦下,摸着下巴吸了把口水:“姑娘如此美貌,好似那天仙下凡,天仙名讳怎叫辱耳?太过自谦了!”
王嬷嬷实在看不下去,脸色一黯,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您既是堂堂郡王,圣贤书自是看得多,教养礼仪更高于一般人,应该懂得男女有别,您这厢再三拦
路,到底是何用意?”
林皓祺瞧了眼这平平无奇的老嬷嬷,只觉气势逼人,不似一般门第里的嬷嬷,虽有怒气,却是不敢随意发。
“老妈妈说笑了,本郡王只是瞧这姑娘十分投缘,想结识一下,若不愿意,本郡王也不强求。”
嘴上虽如是说,但是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怒,直到目送着柳娡他们走远,这扶风郡王冷嗤了声:“贱人!”
待到了晚上,谢无量还未回来,柳娡攥着被子,瞪大着双眼不敢入眠。
四周一片静谧,偏今晚没有月亮,雪也融了,真真叫伸手不见五指。
她害怕自己睡着了,从床底下爬出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来。
想到此,她背后不由瘆出了一层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一阵阵袭来的睡意,实在挡不住,眼皮子都开始打架。
正当她将睡将醒之时,突然听到了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谢无量,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等了一会儿,脚步声似乎停在了门口。
柳娡下意识喊了声:“王爷,是您回来了吗?”
门哐的一声推开,柳娡身子一惊,便觉不是谢无量,他向来不会如此粗鲁。
她从枕头下摸出匕首,藏在了袖子里,如果是陌生人闯进来,她就来个出奇不意!
可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门口有冷风灌进来,却再无任何动静。
柳娡拧眉,难不成自己太过害怕,之前都是错听,只是风太大闹出的动静?
她没有点灯,猫着脚步下了榻,一直走到了珠帘后,那狂啸的夜风吹得门哐哐直响。
观察了一阵子,觉着自己多疑了,便快步跑到门口,准备关了门赶紧躲被窝里。
才刚合上门,一道诡异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悄无声息的朝柳娡逼近,手里拿着棍棒往柳娡的后颈奋力一击。
柳娡闷哼一声,那一瞬意识全无,中途恢复了些意识,只是依旧浑沌,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
自己被人倒抗在肩上,正走在潮湿阴冷的暗道中,不知要去哪里。
再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石室之中。
石室几乎透不进一点光,也感受不到一点丝风,墙上的烛火一动不动,照着这处诡异的房间。
这太不正
常,一丝风也不透,除非……这是一座地宫,空气没有流动。
柳娡揉了揉酸疼的后颈,下意识摸了下袖子,藏着的匕首没被发现,这让她稍稍安了点心。
不管现下什么情况,总比手无寸铁要强。
待定下神来,她才听到外边凄厉的哭嚎声,听得人瘆得慌。
柳娡警惕的瞪大着双目,直到石室的门开启,从烛光中走进来的那人,正是那扶风郡王!
“美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他喝了酒,脚步飘得厉害。
出于一种求生本能,柳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