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人当场被吓到,也有人闻声而立。
虞贵妃哪见过这么撒泼的奴婢,当即愤而拍案而起。
“反了你!!还不快将这贱婢拉出去?!”
柳娡眸光沉下,双手交叠匍匐在地,大声道:“奴婢有话要说!”
谢无量当即反应过来,沉声道:“本王倒想听听,你这罪婢还有何话好说?!”
虞贵妃嚅了嚅唇,将一口气生生咽了回去。
“你若不说出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本宫绝不放过你。”
柳娡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随珠是假的。”
“假的?”
“这毕夫人竟然拿个假东西糊弄贵妃呢!”
“庶女到底是庶女,这不丢人吗?”
……
这多半不光彩,堂堂一个夫人,竟然拿了个假货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贵妃贺寿。
太扫颜面了!
毕夫人当即红了眼:“你,你胡说八道!你这个贱婢,母妃……这贱婢在府里时,就行为不端,还想蛊惑王爷,现在下还冤枉妾身……”
“住口!!”虞贵妃瞪着眼喝止了她,又下意识睨了安荣王一眼。
安荣王端坐在案前吃酒,八风不动,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柳娡拿过碎片瞧了瞧,说道:“奴婢曾在书中看过,随珠生于岩火之下,稀有珍贵,价值连城。”
“随珠可分为宝石和玉石两种,宝石自成颗粒,易碎、颜色鲜明。奴婢自小见不少好东西,以前在家中拿来当弹珠玩儿。”
“而眼前这碎玉石,细看之下,杂质颇多,碎面有粉沫状,无纹,并非天成,而是有巧匠仿制而成。顶多,它只是一件精致的雕刻品罢了。”
虞贵妃冷笑,自是不信:“瞧你年岁不大,倒尽是口出狂言!”
柳娡未见半分胆怯之色,“在贵妃娘娘面前,奴婢不敢打诳语,请贵妃娘娘明鉴!”
安荣王见机起身道:“母妃,此事怪罪不得谁,毕夫人并非有意要送母妃一颗假石头,恰此机缘被这奴婢打碎,是这母妃福泽。”
虞贵妃脸上终见了些笑容:“哦?怎说?”
安荣王:“若是真的,它必配得上母妃这份尊荣,又如何会碎?”
虞贵妃:“如
此说来,本宫反倒还要感谢这奴婢吗?”
柳娡心儿一跳,她真不介意虞贵妃好好感谢她一番,不过想归想,没这胆。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贵妃娘娘福泽不尽,奴婢能替贵妃娘娘分忧解难,是奴婢的荣幸。”
这话虽听着虚假,但舒适。
虞贵妃眉微挑,越发瞧着这奴婢并不一般,若换成一般婢子宫娥,遇到这些场面,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你这小婢,姓甚名谁?”
“回娘娘,奴婢姓柳,名娡。”
“柳娡?”虞贵妃琢磨着:“把随珠拿来当弹珠玩儿……有意思!”此时虞贵妃也大概猜到她是谁了。”
说罢,挥了挥手:“今日本宫生辰宴,喜庆的日子,便不见血了,都回座去罢!”
毕夫人咬着下唇,用力到渗出血丝。
柳娡面上沉着,站到了毕夫人身边,如常伺候。
毕夫人从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也未再说一句话。
直到散了宴,本来还有烟火宴的,毕夫人因在宴会上大出洋相,悻悻率先出了宫门,上了王府停在北宫门外的马车。
柳娡默默跟到马车前,毕夫人上去前回头看了眼柳娡。
“你便留下罢,日后,也不必再来伺候我。”
马车快速走远,柳娡站在风中久久,暗自抽了口气。
突然雷鸣阵阵,竟是快要下雨了。
可柳娡只觉脚步沉重,移不动步子。
大约站了半个多时辰,见苏王妃与华王姬带着一干人等,撑着伞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柳娡才猛的惊醒,退至一旁,垂着头满是卑谦。
那两位主子娘娘竟是走到了她跟前,笑容怪异。
“毕夫人怎的把你独自留在这儿?如条丧家犬,这奴婢竟是抢尽了自个儿主子娘娘的风头,可笑!”
柳娡抬起眸,一片清冷之色,嘴角却轻轻扬起,欠了欠身:“恭送王妃,恭送王姬。”
苏王妃冷嗤了声,像只高傲的孔雀,昂首走向马车。
琼枝走最末,在柳娡跟前停了会儿,“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那毕夫人任听人挑唆了一通你跟王爷的是非,就这般诬陷于你,想至你于死地,何必呢?”
柳娡:“我并非良禽,也非贤臣,更不会因为侍婢做得好,会感到自豪。
不过还是要多谢琼枝姐姐提点,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路走好。”
“朽木不可雕也!”琼枝冷嗤了声,大步离开了。
柳娡呐呐:“世人只知朽木不可雕,可否又知明珠不可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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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贵妃寝宫。
宫婢正在收拾整理那一堆堆宝物,虞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对安荣王道:“你若有看上的,便拿去罢,母妃这儿再多也收不下了。都是一些摆着没地儿,用着不称手的玩意儿。”
谢无量也不客套,挑挑捡捡了两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