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有股硝烟的味道。
池南星不奇怪主角为什么能找到他,他轻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冬日节(),你过的很忙碌啊。
狄司坐在他旁边的秋千上⒅()_[((),没有说话,大衣竖起的领子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只露出冰冷的眉毛和严肃的眼睛,看上去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相反,巴塞卡的表情生动极了。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是春天的湖水一样碧波荡漾,浅色的嘴唇悠闲的开合,哼着一首听不出名字的歌曲。
他在沙地上轻轻一蹬,秋千扬了起来,带来一重失重的,飞翔的快乐。
人造雪落得很快。
不多时,地面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他银色的头发,灰冷的长睫,白色的大衣,通通落了晶莹的雪花。
狄司从来没有见过巴塞卡这么放松。
他不讥讽,不冷漠,孩子气的伸长腿,看着天空,侧脸像一幅美好安静的画。
只是天上炸响的不只烟花。
还有在夜幕中爆破的大楼,鸣叫的巡逻车,射线武器轻微的震颤,世界动荡不安,他看上去却无与伦比的快乐着。
狄司厚重的军靴踩着沙土,感觉心沉入了深渊,笑容在他嘴角转瞬即逝,慢慢的变得面无表情。
“你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以前?”
池南星一晃一晃,低头看着地面,簌簌的雪花落在白色的大衣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他一点也没有认真听狄司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真开心。
白色的精灵在钢铁森林中快活的飞舞,自由自在。
人们渐渐聚到屋檐下,热气边,没有人注意路灯下的秋千,坐着两个年轻的男人。
狄司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硬硬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温热的手腕贴了贴巴塞卡的手。
池南星偏过视线,他微微挑起眉毛,从狄司手里接过:“什么东西?”
狄司的表情淡淡的:“平民食物,麦酒。”
池南星晃了晃,不知道从哪里揭开包装,他对着狄司昂起下巴:“打开它。”
狄司平静接过,把麦酒包装在秋千上用力磕了下,咔哒一声,发出沙拉拉气泡的声音。
池南星从狄司手里拿过没有开封的麦酒,学着他的样子在秋千上磕了磕。气泡沙拉拉的声音让他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心情很好的蹬了下秋千。
狄司双手捏着开封的麦酒,在手里转了转,黑眸沉淀着许多思绪。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他抬眸,银发青年在握着麦酒,在他的那瓶上轻轻碰了下。
他明显是看到旁边店里饮酒作乐的人,刚刚学会的。
“庆祝我没有被抓到。”
“那么肯定吗?”
池南星喝了一口麦酒,唇齿间凌冽苦涩的芬芳袭来,冲击着味蕾。
他像
() 似感觉不到寒冷,优雅的摊了摊手,声音淡漠又冷静,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你能指认是我做的,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狄司:“你不在意银川和巴里?”
池南星:“最好的律师已经在赶去治安署的路上了,他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吗?还是说,你有确切的证据?”
狄司:“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应该早就出来找你了。”
池南星:“看来你很愤怒。”
狄司抬了抬嘴角,看不出意味。他隔着雪幕凝视巴塞卡,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安静又纯粹,没有一点暴戾,很难想象,他是搅乱整个地下街的人。
狄司终端震动。
A先生的尸体被冷冰冰的从湖里捞上来,打捞队给他拍了图片。
乱七八糟的街道满是碎片和瓦砾,熄灭的彩灯和抱在一起惶恐不安的人们,在今夜辗转难眠。
治安员给了他长长的受损报告。
穿梭小巷的飞车党,暴力蛮横的握着武器,追杀着可能背叛大佬的人。
不停亮起又熄灭的小红点,告诉狄司他出生的地方,如同小时候一样动荡不安。
这样混乱的,寒冷的冬夜,银发青年却悠闲的像奔赴一场宴会。
他不明白这对普通人很残忍。
狄司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想,或许巴塞卡也不理解,自己曾经被那样的对待,也是残忍的。
他是做错了。
狄司想要给他冰冷的镣铐,又想抱一抱他,他感觉身躯变成了冰和火,一半是理性和冷静,一半则快要被沉闷难过淹没了。
不该是这样的。
他觉得事情不应这样发展下去。
狄司忽然抬手一口气喝完了麦酒,捏扁瓶子丢进垃圾桶,他从秋千上站起来,抖抖雪花:“下雪的时候,要吃点暖和的东西。”
他转身,对银发青年伸出一只手。
池南星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转变到了这里,主角不是应该愤怒的离开吗?
簌簌雪花翩飞。
路灯明亮的光好像一盏聚光灯,打在狄司身上。他站在暖色的灯光下,黑色冰冷的眼睛也像融化了一点。
“跟我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