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身,莫不是真的得道成仙了不成。
叶重晖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
那日,他在无声楼不慎看见别人苟合的画面,那一刹那,他脑海里浮现的脸是……
他垂眸饮下一杯凉茶,应该是巧合。或者他将阿锦看得太过重要,所以产生了妄想。冷静下来后,回想前些日子的纠结,倒是有些可笑。
情爱,哪有血缘亲情可靠呢。
他与阿锦,是血脉相连的羁绊,任他顾琛如何了得,还能把阿锦身体里的血换一轮不成,看他再如何碍眼,也只能忍着。
他撩起狭长凤眸,含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似假似真道:“能让哥哥倾心的人,大约要有阿锦这样的相貌,有阿锦的聪慧,还要有阿锦的坏脾气,这样我才肯多看一眼。”
“……”
叶重锦拧着眉,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哥哥也太挑剔了,普天之下,有我这样好相貌的能有几个,难怪母亲着急,你这样,岂不是要一辈子孤苦伶仃了。”
在他眼里,这具皮囊,也就比前世的略逊一筹。
叶重晖是随口说说的,叶重锦却当真了。
他暗自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去跟母亲打小报告,未来嫂嫂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要是绝色美人,第二要极聪慧,第三,不能一味顺从,要会耍小性子,这样他哥哥才会正眼看。
他在心里又念了一遍,暗自摇摇头,他哥哥是真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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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味楼重新开张,但生意不如从前,叶重锦给姚珍出主意,准备一个彩头,例如对联,或者猜谜,答出来的,可以免费享用这道最新推出的佳肴。
京城里文人墨客多,这是最容易吸引人气的办法。
姚珍觉得好,就让人准备去了,借叶重锦的关系,专门请来窦先生,每日出一个字谜挂在门前。渐渐的,生意越来越好,窦先生也解了馋,一举两得。
雅间里。
叶重锦挪到墙角,色厉内荏道:“你别过来……”
顾琛忍不住笑,道:“朕又不是登徒子,阿离何故做这良家妇女的模样。”
“你比登徒子更可恶,淫棍!”见他靠近,叶重锦忙捂住自己的唇,又提醒道:“别唤我阿离,这里客人多,小心隔墙有耳。”
顾琛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将纤细的少年完全笼罩住,缓缓俯下身,在他捂着唇的白皙手背上落下一吻,叶重锦仿佛被烫着一般,指尖一颤,见男人露出得逞的笑,面露羞窘。
气恼地把他推开,往桌边走。
顾琛怕真的惹他生气,也不再闹,跟着上桌伺候他用膳。
叶重锦想起最近星象有异,犹疑着问:“最近,朝廷可有什么要紧事?”
顾琛将一盘清炒虾仁里的青椒剔除,摆在他面前。
“要紧事的话,薛护那老东西被朕贬去蜀州了,礼部尚书一职暂缺,本该由你外祖父安世海顶上,不过……”
“外祖父最近越发显老了。”
顾琛点头,“以他现在的境况,最多一年半载。”
安家现如今只靠一个安世海撑着,他这一撒手,日后安家就沦落为三流世家,人人可欺。
前世安家将安灵薇送进了宫,没过多久又封了个安妃,故而勉强屹立在二流之末。这一世,自然没这样好的运气。
叶重锦咬着银箸,暗自寻思,两个舅舅都不争气也就罢了,启潘表哥又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若是有罗衍那样八面玲珑的本事也好,可他偏是个倔脾气,固执得很,灵薇表姐虽然秀外慧中,到底是个姑娘家,也是撑不起门楣的。
安家,这回是真的要没落了。
顾琛道:“说起来,你二舅家还有个表哥,叫安启明的,怎么不见踪影。”
叶重锦扒了口米饭,道:“你若不说,我都忘了我二舅还有个儿子。回回去安府,都躲在屋里不肯见人,说起来,这么多年只看到他一回,还是远远看见个背影,他坐在轮椅上,下人推着。”
“轮椅?”
“是啊,他天生有腿疾的。”
说起来,那日见到的那个紫衫少年,也是坐着轮椅。京里患有腿疾的人不止一两个,但年龄相仿的应该不多,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位明表哥宁死也不肯见人,所以不曾往这处想。
顾琛道:“这倒可惜了,原本看在安世海这些年尽忠职守的份上,想给安家一个恩典,却没人能受这个恩。”
有腿疾,自然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叶重锦轻叹一声,拿筷子戳了戳饭碗,幽幽道:“给些封赏便是,我两个舅舅比较在意这个。”
顾琛笑道:“那便给老夫人加封诰命夫人,如何?”
叶重锦不叹气了,连忙抱拳谢恩:“谢陛下隆恩。”
“阿锦要如何谢恩?嗯?”
说着凑到他面前,盯着他染着油光的唇,那眼神,跟饿狼见着小绵羊似的,闪着幽光,看得叶重锦脊背发寒。
正在说着话,忽然听到敲门声,顾琛猛地一皱眉,道:“进。”
门推开,却是顾雪怡与刘晋云二人,都穿着便服,一个是女中豪杰,大刀阔斧地在对面坐下,另一个则是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缓缓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