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邀请函应该提前一个月寄到,但你入行到现在也就一年多,资历还是太浅了,”从南非约翰内斯堡开往非洲第一娱乐天堂“太阳/城”的汽车上,凯恩眉飞色舞地说,“对于是否要请你担任评委,主办方本来很有争议,可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让那些反对者哑口无言的奇迹!”
童然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矮山和金合欢树,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机械表。
出发前,他特意戴上了徐琼老先生送的表,那些笔记也好好收在了行李箱中……
“Dedi,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呕!”凯恩慌忙捂住嘴,恼火地抱怨,“这该死的路!”
童然微牵了牵嘴角,“您不是吃了晕车药吗?”
凯恩朝椅背上一靠,无力地摆摆手。
童然见晕车药似乎不管用,想了想,随手变出一个桔子,“要不您闻闻,在中国,晕车的话习惯闻桔皮。”
凯恩还没应声,前排的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了童然的操作,顿时愣了愣,惊讶地转过头。
童然被吓了一跳,“请看路,谢谢!”
等凯恩缓过来了些,他才又开口了,“对了,这次修·杰克逊也会来,他也是评委。”
“嗯。”意料之中的事。
凯恩觎着童然的表情:“你接受了修的挑战,等见了面,他也许会对你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童然不以为意,“绑架我还是杀了我?”
“不,当然不,”凯恩失笑,“但他应该会找机会羞辱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故意恶心你。”
童然轻慢地笑了笑,“那就祝愿杰克逊先生别后悔。”
太阳/城与约翰内斯堡相距190公里,整个度假景区被山脉和森林环抱,占地面积广阔,建筑群落集中,自称是“失落之城”的重现。城中最豪华的皇宫大酒店,就是本届世界魔术大会评委和参赛者下榻的地方。
入住酒店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童然粗粗收拾好行李,便联系上了提前一天抵达的徐柳,两人约好了一起用晚餐。
“这几天怎么样?”夜灯垂钓溪岸,晚风带着潮湿的寒意,童然双手揣在宽松的裤兜里,侧目看着徐柳,“徐老的病情有好转吗?”
“不存在好与不好,熬日子罢了。”徐柳好似已经接受了现实,比上次见面要平静许多。
童然心下一叹,“你这个时候出国,就不怕……”
徐柳苦笑:“与其留在国内守着,曾爷爷肯定更希望我来参赛。”
童然一想也是,“你比赛好像在后天吧?准备得如何?”
“还行,”徐柳忽地一顿,停步说,“我不需要你的优待。”
童然怔了怔,倏地笑出声,“你可真是自我意识过剩,我凭什么优待你?”
徐柳轻哼了一声,“没有最好。”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哄闹声,两人一齐转头,就见溪流附近聚集了不少游客,另有两名工作人员站在人工瀑布中间的岩石上,合力抬着个大塑料箱,箱里装满了柠檬色的物件。
因为相隔较远,童然视野不太清楚,随口问道:“那边在干什么?”
“橡皮鸭比赛,这里的特色赌博游戏。”徐柳早来了一天,提前逛了逛太阳/城,了解比童然多,“每只橡皮鸭腹部都印有一个数字,游客花五美元就能赞助一只,拿到橡皮鸭对应的号牌。”
工作人员会将一千只橡皮鸭同时倒入溪水里,鸭子顺水而下,哪一只最先靠岸,该橡皮鸭的赞助者就能赢得五千美金。
童然知道太阳/城内有不少赌场,却没听说过这种玩法,顿时来了点兴致,拽上徐柳,“走,我们过去瞧瞧。”
人群的倒计时中,无数只橡皮鸭宛如瀑布般从高处跌落,在水中渐渐蔓延开。
童然挤在人堆里,举着手机录像:“小柳,你觉得哪个号的鸭子会赢?”
“你礼貌吗?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徐柳站在童然背后,伸手做了个锤拳的动作,又不甘不愿地说,“我哪儿知道,我是魔术师不是魔法师。”
“狭隘了不是?”童然回头,语重心长道,“魔术师就不需要锻炼眼力了?”
“我锻——我怎么锻炼?号码在鸭子腹部!”我又没有透视眼!徐柳心中那股因徐琼生病而积压的堵塞都快被气散了,阴阳怪气道,“你不是一流魔术师吗?你来说啊!”
童然:“我不知道。”
徐柳冷笑:“别谦虚了,你不是会言灵术吗?可以随意安排啊。”
童然痞痞地笑了一下,“那是你不花钱可以看的吗?”
徐柳:“……”
两人斗嘴的工夫,橡皮鸭已决出了冠军。
一名亚裔女性挥舞着号牌兴奋地抱住男友,在人群的欢呼声中热吻。
童然先还微笑地看着,隔了会儿却眉眼一耷,轻轻推了把徐柳,“走了,没意思。”
吃过饭,两人散步回酒店。
童然边走边给陆思闲发微信,说南非本土的风情,说刚刚遇见的鸭子赌局,也说那对热吻的情侣。
经过酒店门口的喷泉广场时,童然正在跟陆思闲商量找个地方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