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事直到闹开了,梁秀母子这才知道。得知事情真相后,母子二人都惊呆了。
盛良媛素来胆小怕事,当初之所以选择换了徐家二娘来当儿媳妇,就是怕一旦东窗事发,他们母子会处于舆论漩涡,过不得安生日子。可却万没想到,换了个人后,如今更是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这儿媳妇都不是定安侯府的女郎了,她又怎么还能做临安郡王妃呢?虽说此事一应全凭上头做主,还轮不到他们母子指手画脚,但毕竟是牵连到了他们,不管上头最终做了怎样的决定,他们母子都会跟着担惊受怕。
一得到风声,盛良媛便立刻差了人把儿子叫到了跟前来。
“你打算怎么做?”盛良媛一副慌张模样,坐立不安,“你我母子就只想过点安生日子,也没什么别的野心,怎么就得不到呢?此事一出,日后京中那些人家,还指定怎么笑话你呢。”
毕竟当初最先定的是徐家大娘,后来才改的二娘。若当时没改,如今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梁秀震惊过后,心中更多的也是悔恨懊恼。不免也会想,若当时没稀里糊涂走到那一步去,犯下那个错,又何来如今这样的局面?
三房夫妇被找回来时,他已经狠受过一番非议和耻笑了。如今,却较之那次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因眼下局势尴尬处境困难,盛良媛无能为力,就只能去怪导致他们母子走到今时今日的徐家。
“要说当初就不该定了他们家姑娘为你的妻,若定了旁家,怎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这徐家也是,都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家门出了这样的事儿,不是该悄摸摸私下里解决吗?偏他们家倒好,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若悄悄私下里解决了,保住这徐二娘侯府女的身份,也不至于叫他们母子跟着一起出丑挨笑话。
梁秀这会儿也很烦,偏母亲在耳边唠叨,他还得跟着耐心解释。
“听说徐家的意思是……那外头的是个郎君,想借着这股劲好日后光明正大认回来。若偷偷摸摸关起门自己解决了,是没了家丑,但那个郎君再想回来,就很难名正言顺了。”
盛良媛不以为然,只冷冷说:“怎么不能名正言顺?就说当年徐家夫人其实生的是龙凤胎不就行了?哼,不过就是徐家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再给这个白养的女儿侯府女的名分罢了。说的这样冠冕堂皇。”又道,“他们家这样做,倒也能理解,只是也不想想看会连累到什么人。只顾自家利益,不顾你我母子处境,就实在过分了。”
梁秀真的很烦。
但他仍坚持着那份耐心,温声哄母亲道:“娘先别急,再看看后面吧。”
盛良媛却仍在絮叨:“后面再怎么样,你也是丢了人,无非之后就是由你皇爷爷做主,给你另择一个妻子。但如今你我母子沦为笑柄,却是要被嘲笑一阵子了。”
这些梁秀心中都明白,但他实在不想听。不想听这些絮叨,又不能对母亲如何,只能一声不吭的甩袖就离去。
“秀儿。”盛良媛喊他,却见儿子箭步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近来京中议论得最多的,便就是定安侯府徐家的事。配合着十年前那桩乳母为妾的事一起说,一时间,徐世立又被推上了舆论的顶端。
这回与上回又不同了,上回说来只是家丑,虽说不光彩,但只要侯府自己愿意,外人说再多也不过是消遣,日子久了,自然就都忘了。
这回却是牵连诸多,尤其是那个侯府的假女儿如今还是皇室媳妇。牵扯到了皇家,自然也就成了朝政大事。
这几日,朝中不乏有人参奏此事,说既非侯府之女,且其亲母又如此恶毒,实不该再占着郡王妃之位。若这样出身和品性的人也能为皇室孙媳妇,日后怕天下会有更多的人投机取巧。
徐淑依肯定是再坐不了临安郡王妃的位置,只是将怎么处置她,上面还未有决断。
京兆府那边因审理的是侯府的案子,且又牵扯到皇室,故而谨慎又迅速。很快,便出了结果来。
毋庸置疑,柳氏曾做过的一切,任她百般抵赖,都无处遁逃。旁的且不提,就单单只谋害侯府子嗣这一条,都够判她一个流刑的了。
案子虽查清了,但京兆尹却不敢轻易判罪。怕判轻了,于侯府那边不好交代。
又怕判重了,万一临安郡王那边割舍不下郡王妃,最终选择了保全郡王妃,他最后会因此而得罪郡王府。
所以,思量斟酌了再三后,京兆府这边也不给定论,只打算望风而行。
这件事稀稀拉拉扯了月余时间后,最终以一道废除徐淑依临安郡王妃的圣旨而告一段落。褫夺了郡王妃的封号,但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降妻为妾,仍留了她在临安郡王身边,而临安郡王则择日再娶。
徐淑依之所以还能以一个妾的名分留在太子府,留在临安郡王身边,孟氏私下里出了不少气力。
以她的身份,做妻是肯定不可能,孟氏肯定也不会这样游说。但做一个小小的妾,这一点,孟氏还是能帮衬到的。
徐淑依虽是微末小人物,但却愚蠢且够决绝狠辣。而她如今也失去了侯府为倚仗,四郎又不多怜惜她,只要她日后想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