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可怜的亲人,若还活在人世的话,定是个温婉良善之人。
这般想着,她越发紧张起来。想知道真相,但又怕知道。
最终鼓足勇气,仍是问了:“魏三哥没再有别的消息了吗?”
顾容庭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便又认真道:“当年柳氏应该是随手扔了那个孩子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了。柳氏自己应该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是生是死,所以,也叫伴云楼的那位差了人去。魏三哥的人一路从京中跟到云州,到了云州后,那些人开始四下打探。但目前还没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徐静依喃喃。
没有消息,至少还有生还的希望。一旦有了消息,是好的还好,万一是坏的,可是连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了。
其实虽然目前还没那个孩子的下落,但至少可以确定他当年是还活着的。这些年来,连柳氏自己都不知道其是生是死。若非如此,柳氏也不可能特意叫徐氏暗中差人去打探。
魏三哥的能力他心中清楚,估计要不了多久,该就能再有消息传来。
果不其然,差不多三五日后,云州那边又传了消息回来。
而与此同时,徐淑依派出去的人就跟石沉大海了般,杳无音讯。
徐淑依从三五天一直等到七八天,从七八天等到十天左右。最后也实在等不下去了,整个人都被一种不安感充斥着,日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不过十天半个月时间,竟消瘦了一圈儿。
徐静依是看着她整个人消沉下去的,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她如今的确是可怜,可她是可怜她了,她心中有无对那个被她抢了身份多年的孩子有过一丝的同情和怜悯?
她不还想着派人去灭口吗?她就不信,她那般急躁躁差了人去云州,是为了帮忙找到那个孩子的。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不该对她生有怜悯同情之心,每对她多一份怜悯,就是对她那个弟弟或妹妹的不负责。
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又过去了……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半点消息送回来,徐淑依心中多少也知道怕是什么都瞒不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只能跑来找孟氏。
娘家早没有她能依靠的人,她有细细想过,一旦东窗事发,她同他们侯府里都毫无血脉之亲了,难道还能指望谁护着她吗?原她还是徐家二小姐时,就不如大娘受宠,如今连二小姐的身份都没了,又还能越得过谁去。
姨娘虽对她有几分疼爱,可利用居多。何况,当年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她怕还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来向大房这边投诚。看看她身上还能有什么被利用的,以好拿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孟氏不知徐家的内情,但当时因为觉得徐淑依前后态度变化大,所以也暗中差了人去伴云楼那边盯梢了。但也就是盯了会儿,没有深入去查,所以,也只知道伴云楼那边或真有什么事儿,但却并不知到底是何事儿。
内宅妇人的权势到底有限,此事又未惊动嗣王,且孟氏又日日繁琐之事诸多,故撂下后就忘了。
直到今日徐淑依寻来,叫她遣散了屋内众人,然后突然的双膝一弯,在她面前跪下,她才突然有些意识到不对劲。
孟氏被这么一跪给跪愣住了,她立刻起身,亲自过来扶人。
“你这是做什么?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你何需行这样的大礼?”孟氏一边惊呼,一边要将人扶起。
但徐淑依却是带着私心来的,这会儿任孟氏如何扶她,她都不肯起。
“嫂嫂听我说完。”徐淑依坚持。
孟氏见她的确不肯起,且又像是有大事相商的样子,也就算了。她退了回去后,认真望着她说:“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话到嘴边,徐淑依一时也不敢轻易说出口。而是先俯下身来,给孟氏磕了几个头。
这回孟氏没再阻拦她了,只等她磕完后才问:“四弟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般。我这会儿也还忙着,你不若直言,若我能伸手帮一把的,我绝不推辞,但若是我也为难的事,我怕不能给你什么助益,你或还可另择归宿。”
徐淑依也知道,跪也跪了,磕也磕了,也到说正事的时候了。
可这件事,要从何说起呢?
为难了一番后,徐淑依便又承诺说:“从一开始,我就是同嫂嫂一条心的。不论嫂嫂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推辞。我自幼便同大娘交情不好,如今又怎会帮她呢?至于二房的,我更是不认识她了。就只有嫂嫂,一开始就对我有所照拂,我觉得十分亲切,就像真是我的大姐姐一般。”
孟氏耳根子并不软,这些话她听在耳中,并不会因此就对徐淑依多几分情分。相反,她本能警惕起来,因为只有接下来所求之事越难办,她才会从一开始就把话说得这样好听。
果然,接下来就听她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我其实不是我娘亲生的。”想必她自己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吧,话说得慢吞吞,但又不得不说,所以鼓足勇气般,将这事儿说完,算是了了桩差事。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