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突然变热,闹得人午间门时没胃口,这会儿送来的冰镇香饮子,其实正合徐静依的意。
以前每年夏时各种酸甜的冰饮也没少吃,家中嬷嬷虽说女子不得贪凉,这些冷的最好不要多吃,但因嘴馋怕热,徐静依向来不听。
只是她没想到,顾容庭竟也会有这样的贴心。
细细回首过去,他这个人,好像从没有这样过。
不过想来也情有可原,前世夫妻关系那样恶劣,他会屈尊才怪。这一世虽说好些了,可这也才勉强算入夏,他从前就算有这个心,也不定有这个机会。
不再去揣度他心思,只是当下里的确高兴。端着冰镇的香饮慢慢吃着,再看窗外繁花似火,徐静依只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一碗酸酸甜甜的冰饮下肚之后,徐静依突然觉得胃口也开了,这会儿竟饿了起来。想着午间门还剩的饭菜,便差了侍女去厨间门热了,她又吃了点。
吃完在屋内走了两圈消食,待走得困了,就又去窗前的榻上躺下。吃饱喝足无烦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是申时。
醒来后也没什么事情做,徐静依念着他用心为自己准备了冰镇香饮的份上,也打算回一份礼给他。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绣活拿得出手了。
那些大件她做不来,且也不如府里绣娘做得好。穿戴出去的话,也怕会跌他的面儿,或惹出笑话来。也就只有做个小物件,算是礼尚往来,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了。
所以,睡醒后神清气爽的徐静依,没再如之前一样抱着话本或者游记看,而是让青杏去拿了绣绷和一些绣线来。
青杏听吩咐却做了,拿了东西来后,却不知主子要做什么,便问:“姑娘准备绣什么?”
当年在闺阁中时,她就不怎么擅绣工,如今多年未做这样的活,更是生疏了。
但面对贴身侍女的疑问,她照样自信答道:“给王爷绣个荷包。”
一边回答,一边穿针引线,眼瞅着就要开始动手了。那边,青杏紫兰两个面面相觑,但眉眼中皆是笑意。
王爷王妃感情越来越好,她们自然也很高兴。
那边,顾容庭忙完军中事务,便打马要回。梁忠匆匆从军帐中追出来,表示可与他同行。
自认回来后,顾容庭便同谁都不亲。妻子同永昌郡王妃交好,他没有亲永昌郡王之意。嗣王乃他胞兄,他也没有亲嗣王之心。
府上几位王爷,他同谁都交情淡淡的。没有刻意的疏远,也没有有心去攀交情。
皇帝祖父和太子父亲下派给他的任务他会尽力去做好,但不会邀功。踏踏实实谋事,认认真真做个好王子,好皇孙。
但他不攀交,却阻止不了别人来主动攀附。
梁忠从前对顾容庭有忌惮,有不服。但如今多日共事下来,见识到了他在军政方面的才华后,心中的忌惮和嫉妒虽也还有,但渐渐也生了另样的钦佩之情来。
心中有慕赏,又在得知他并无野心、只想做实事之后,梁忠便实在忍不住生了攀交之心。
何况,三弟妹同妻子交好,有内宅的这份感情在,他同三郎也阖该交情再进一步。
他也想过,三郎虽是嗣王一母同出,但却非是在皇家长大的。他们兄弟二人空有血脉之亲,却无实打实的兄弟之情,说实话,他未必不能横插一脚。
这样百般思量后,梁忠再也克制不住心中要同他交好的举动,见今日下职的早,便立刻追了上来。
从前兄弟二人虽一直共事在一起,但都是各忙各的。就算有些交集,也只是军务上的,私下里交情一般。
所以这会儿见他主动,顾容庭心中自有狐疑和戒备在。
但场面上的应酬还是需要的,顾容庭也回首笑着等他。待他靠近过来后,他才重又拾起脚步继续往前去。
“二哥今天也走得早。”今天是难得的早,这几日因军制改革,他们几个一直被皇帝祖父抓在身边,随时都在听命等着差遣。
如今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他们难得的今日能早些回去。
他是一结束了军务就想着回家,没想到,永昌郡王也是这样。
渐渐放下成见和戒备之心的永昌郡王,这会儿同顾容庭说话,也能说几句肺腑之言。
想着妻子同他媳妇交情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清音还没出月子,前几日是没法子,如今既能早回,我是但凡得空就想家去的。”
对于这一点,顾容庭并不怀疑。他有野心,或也是最终动手害他的那个人,但他对妻子,态度是绝对的忠诚。
前世如此,今生目前来看,亦是这样。
对此,顾容庭也不好多言什么,只能附和点头说:“女子生养总是艰辛的,我们男儿既替不了,多多分担些总是应该的。”
在这一方面,梁忠莫名觉得同这位异母的兄弟十分契合。家中不论嗣王,还是临安郡王,他们似乎都不能太懂自己。
就包括他自己的生母,她在清音有孕时,也没少劝自己另择个温良的女子为妾,照顾他饮食起居。
她甚至亲自安排过,只是被他拒绝了而已。
嗣王如今有两房妾室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