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娘家的这三五日,顾容庭虽还未来得及轮到休沐日去探病岳母,但却日日差人去侯府打探了岳母的病情。听说有日渐好转,他这才放心。
这日从营中回来,听下人来禀说王妃回来了,顾容庭没再如之前几日一样,只逗留在前院书房,而是直接穿过穿堂,来了后院。
徐静依这会儿才好好沐完浴,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闲坐窗边看书,一抬头,就见繁华茂盛的花树之后,一袭军甲的男人步履匆匆正往这来。
她笑着阖了书,起身迎了过去。
“王爷。”走得近了,徐静依依着这府内的礼数给他行礼。
顾容庭抬手扶了她一把,第一时间关心问:“岳母身子可好彻底了?”
回来的一路上,徐静依也有认真思量过。家里的这些事,她不打算瞒他,打算全部和盘托出,实情相告。所以见他这会儿问了,徐静依便眼神示意了下,青杏等几个就立刻领着屋里的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顾容庭眼锋一扫,便知事情肯定另有内情。
果然,待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后,就听妻子说:“其实……我娘并没有病。”
方才妻子行为反常,顾容庭俨然猜到了几分。这会儿再听她这样说,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假病的原因……顾容庭也比较好奇。
“是有什么原因吗?”他问。
徐静依这才一五一十的,把家里的那点事儿全都告诉了他。
顾容庭认真听着,边听边适时点头应和,直到听完,他似才恍然一般。其实若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倒是解释得通的。
并又觉得,这样也好。他岳母那个人实在是个心软和善的,也只有二娘确非她所出,她才能彻彻底底舍弃掉徐家二娘。
再者,若当年遗失在外的是个郎君的话,其实对妻子母女都是好事。
有自己的亲子、兄弟倚仗,总好过从别人那里抱养,更是好过日后还仰着一个妾所出之子的鼻息过日子。
怕只怕,当年的那个孩子,已不在人世了。
顾容庭心中一番思量,但别的倒没多言,他只道:“武家舅舅们常年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我前些日子书信一封过去,估计不久舅舅们就会介绍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过来。到时候,我也让他们帮忙去打听打听。”
若能得他的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徐静依并不同他客气,只赶忙屈身道谢。
顾容庭扶住她,言语间似有轻责之意:“你我之间还需客气?”
徐静依笑着,顺势就又坐了下来:“那妾就不同王爷客气了。”
夫妻小别了多日,如今再见,倒有些生疏起来。正事谈完之后,突然寂静,一时倒无从下口,不知再说些什么了。
虽只分别了几日,但这些日子各忙各的,彼此心思都安放在了别处。恍惚间,就似是别了有许久般。
本夫妻间倒算相敬如宾,彼此客气又互相敬重。但这样的感情,若日日见着、念着、心思都牵挂在对方身上还好,一旦各有各的事忙了,又有几日不见,便会变得生疏又陌生。
而想重新再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也得需个二三日。
顾容庭原本以为他同妻子虽没有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但彼此和睦、凡事有商有量,也很好。可眼下这会儿再想,怕是远远不够。
人都是贪心的,一旦有了,就不想失去。
所以,顾容庭轻握了握拳,搜肠刮肚想找些话说。他话还没说出口来,就听那边妻子先来问他了。
“妾不在府上这些日子,王爷可忙?”徐静依又何尝不这样想呢?她比顾容庭更希望可以好好稳固这段关系。
毕竟只有得了他的敬重和偏爱,她在这府上才能有地位。而娘家那边,母亲才能凭着她的宠而无忧无虑。
顾容庭把自己要说的咽了回去,认真答了她问题,道:“初任新职,又遇上军制改革,这几日的确有些忙。”想了想,还是同她解释了下,“但凡营中能走得开,我也必登侯府的门去探望岳母。”
徐静依笑:“王爷能有这个心,妾心中就很满足了。”又说,“我也知道,王爷有日日差人来问候。”
顾容庭指腹摩挲着衣袖,似又搜肠刮肚起来。
“这也不算什么,都是为人之婿该做的事。”这句话说完,另想了半晌,也不曾想到再有什么有意义的话说。
但总问些最近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又觉多余和无趣。所以,顾容庭索性又没再多言。
徐静依笑着,倒又主动去关心他:“这几日妾不在家,听说王爷都只歇在了书房,想是辛苦。如今妾回来了,王爷可还要歇在前院?又或是……妾命人去将王爷的东西搬回来?”
歇在书房是要方便很多,但长期不歇回来,必然影响夫妻感情。所以,顾容庭丝毫不带犹豫,直接就说叫人去收拾一下,东西搬回来。
徐静依始终笑着,然后侧头朝外面喊了一声。
侍女们鱼贯而入后,整个屋内又热闹起来。
如今天渐热起来,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但徐静依还是顾虑着他,叫他还是先去沐浴换个衣裳。也不等他说什么,徐静依直接就这样自作主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