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不想在今日这样的好日子两个女儿又杠上,于是忙打圆场说:“都是一家人,又没有外人,咱们就别拘理了。”又提老太太,“你们都别说话,且听听老太太有什么话要讲。”
徐老夫人也笑,面上笑容睿智又耐人寻味。
“我老婆子说什么,你们又肯不肯听呢?就算听了,又是不是真正能听进心里去的呢?”又感叹说,“你们如今都大了,我老了,我再说什么,未必能深入你们的心。所以,既如此,我不费这个口舌也罢。”
这话说得颇严肃了些,徐静依等人见状,忙都站了起来听训。
袁氏是个很孝顺的人,素日里十分敬重老太太,她忙替两个女儿道:“这个家只要您在一日,就是您当家做主的。日后便是二娘成了郡王妃,您也仍是她长辈,她回来后也会听您的训。她们姐妹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该多疼一疼的时候还是得多疼一疼,不能因为她们各自嫁了人,就不管了。她们年纪小,很多大道理都不懂,还得您老人家多教教她们呢。”
因这番话中提了徐淑依,所以即便她不情愿,也不得不开口应一声:“孙女一辈子都听祖母教诲。”
老人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这番话说得有用无用,但她仍是道:“就算你们日后各自嫁了人,姐妹之间不常走动了,生分了,也望你们能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你们都是定安侯府徐家的女儿。你们姊妹若是不睦,不但徒损了我们徐家的名声,也会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你们祖父,你们爹爹,都是朝中为官的,你们不为别的,多少也要为他们的官声着想。好歹,咱们这个家,能有如今这般荣耀,你们姊妹能吃喝不愁,过上好日子,全赖他们外头立的功。一家子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扯断皮肉连着筋骨的,谁也摘不掉同谁的关系。”
“这话我只今日说这一次,你们若听得进去固然好,若听不进去,日后如何,也只能说是你们自己的造化。”
徐静依是认真听进去的,其实她也不想同自己的亲妹妹撕破脸,只要她能改邪归正,日后不说对母亲如何的好,但凡能不气母亲,她就不会去刻意针对、打压她。
但徐淑依却并不能真正听进心里去,她只觉得是如今自己嫁的好,所以所有人都来要她照拂大娘。
若同临安郡王的这门亲事还是大娘的,她低嫁去了个小门户,祖母同母亲还会这样说姊妹一家亲吗?
显然就不会了。
说到底,在她们心中,还是更疼大娘罢了。
这般一想,不免又念起柳氏的好来。
她知道柳姨娘出身低微,当年上位手段也不光明。但又怎样呢?至少她待自己的心是真的。
至少只有她,是只疼自己,不疼大娘的。
快了,待过完年,她就能同临安郡王成婚了。只要成了婚,就没人再能阻止得了她亲柳氏。
.
太子府里,兄弟几个从宫里出来后,便约着聚到了一起。
从年前腊月二十五之后,个成年的兄弟就被圣上叫去宫里帮忙。或是陪藩地回京的叔王们说话,或是接待周边藩国的使者,总之,没一刻是闲着的。
好不易捱过了年初八,藩王和使者们各自陆续的离京了,他们才稍有些空闲时间能聚在一起。
府上原已成年的嗣王、郡王有四位,但因郎自幼便遗落在民间,至今未得下落,故如今只有个。
人中,除了四郎临安郡王尚未娶妻进门外,另二位早已娶有妻室在。甚至,身为长兄的嗣王殿下,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永昌郡王梁忠,虽还没做父亲,但郡王妃也已怀胎数月,再有些日子就要临盆了。
因年纪相差不算太大,故人幼时是一起长大的。少时常聚,后来各自大了后,圣上常有差事派遣,兄弟几个便难能再聚到一处去了。
如今能坐一块儿喝喝酒,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正月里还很冷,各自披着裘衣坐在雪庐里,一旁有侍女烫酒烤肉。酒过巡后,嗣王身为长兄,便笑提起兄弟的婚事来。
“等过了正月,四郎就要迎妻入门了吧。”嗣王温文儒雅,面上笑容和煦,稳重又睿智。
永昌郡王闻言也朝一旁临安郡王望去,却只见他低垂了眉眼,然后淡淡轻应了一声。
其实对于这个弟弟的婚事,永昌郡王也有不解之处。今日既提起了,他也就多说了几句。
“四郎之妻,原是定的定安侯府嫡出长女,怎生后来又成了次女?”徐家那长女,因姿色卓绝,倒有些名声在外。
他虽不曾见过,但清音见过,说她容色姝丽,像一朵娇艳的芍药。
那次女……他虽也没见过,但却是不如长女有名气的。何故放着身份、容貌皆更出众的长女不娶,反倒去娶那各方面皆逊一色的次女。:,,.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