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搭讪的那个男人很快被谈墨解决,结束酒吧的聚会后,路饮打车回到清河郡。临近年关,四处张灯结彩,街上年味浓郁,但他只能通过视频和谈墨见面,生出了一种很严重的分离焦虑。
他站在门前用虹膜解锁,正要推门进入房间,一双手在这时突然从视野中穿出,横挡在了他面前。
变故是在几秒内发生,猝不及防,四周寂静,路饮头顶那盏声控灯照亮眼前一团难以辨清的黑影,从身形判断是个高大的男人,随之扑面而来的还有他身上浓重熏人的酒气。
路饮握着门把手的力道骤然收紧,立即做出反击。
“是我,我还以为你会感到很惊喜。”
一道粗粝的声音在后背响起,江泊烟慢慢走出阴影,身体微倾,抵住即将合上的房门,鸭舌帽下双眼闪烁精光。
“路饮,你总是不接我电话。”他语气恼怒,声音高了一度,说话时酒气熏天,“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显然,这样声嘶力竭,江泊烟喝了不少酒。
路饮冷漠后退,和他隔开一段距离:“你为什么在这里?”
清河郡是清河当地知名的富人区,安保严格,江泊烟身上清爽干净,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江泊烟:“很巧,我也是这里的业主。”
路饮的行踪只要有心就不难查,他这段日子虽然被他爸江少峰派人严密监视,不能离开庄园半步,但私下问了几个朋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费了会功夫,还是找到了他和谈墨的住处。
拿到地址已经有几天,江泊烟很早就想过来看看路饮和谈墨的“家”,奈何知道他的脾气,卑微得不敢再去惹怒他。
但他今天喝了酒,想路饮想得要发疯。
所有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永远得不到路饮回复,江泊烟终于受不了偷偷从家里逃跑,在冷冽的寒风中蹲守三小时,等到了他出现。
他想和路饮好好说话,但路饮又用那种疏离的眼神看着他,江泊烟天生的坏脾气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他抬腿准备进入别墅,被路饮一把推开。
“让我进去!”
路饮用手扇开鼻尖萦绕的难闻的酒味:“就在这里说。”
江泊烟高大的身体堵住门,来之前准备了很多倾诉的腹稿,但触及到路饮眼底冷淡的情绪,像被冬日里的一盆冰水浇遍全身,瞬间失语。
“说。”路饮不耐地催促。
江泊烟过了几秒才开口:“你和傅南时聊了什么?”
路饮说:“他没告诉你?”
提起傅南时江泊烟脸色就不好,事实上他在看到照片的当晚就给他打了无数电话,但都被拒绝接听,他心里呕了一口气,对傅南时怨念深重。
江泊烟试探路饮:“所以真的就只聊了我,以我爸爸的名义?”
“也可以这样理解。”路饮问,“他是你朋友?”
江泊烟不是特别想回答,如果
可以他希望傅南时永远不要和路饮有交集,那种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心生出不安。
他犹豫了几秒:“我兄弟,特别讨人厌,如果他说了什么,你别生气。”
路饮捻了下指尖:“也没有那么不愉快。”
一口郁气卡在江泊烟的喉咙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逼近一步,“聊得很开心?”
路饮耸肩:“好歹长得赏心悦目。”
江泊烟的脸色立即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他很暴躁,满心满眼都是不服气:“不过就是一个混血儿,也就……那样,你不觉得我跟他。”
他见路饮皱眉,从小就被夸赞长相优越的江泊烟不由也对自己的外貌产生怀疑:“我应该比他……帅多了,难道不是?”
路饮这是什么眼神?
路饮敷衍道:“或许。”
这绝对是觉得傅南时长得比他帅,不可能,不可能!江泊烟现在简直想吐血,受不了路饮当面去夸别的男人,更多的是自信心缺失。
他忍不住低低地骂操蛋,又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咬牙切齿。
“你眼瞎吧!”
路饮看了眼腕表:“找我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那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等等。”江泊烟忙问,“过年你要回家?”
他口中的“回家”,回得自然是宋家。
路饮轻蔑地勾唇,像在嘲笑他的愚蠢和天真:“宋海宁会允许我回去?”
他本人虽然没出面,但宋海宁笃定神路这几场风波都和他有关,想要杀了路饮的心都有,自然不可能和他安稳坐在同一张餐桌。江泊烟自己也懂这个道理,没再提起宋海宁,只是用恼怒地语气质问:“所以你要继续住在谈墨的家,和他一起?”
路饮的脸色冷下去:“你没资格生气。”
江泊烟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生气?我快被你气死了!路饮,你听着,从这里搬出去住,我给你在江大附近买套房。”
路饮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清河是寸金寸土的国际大都市,一套普通房屋就要价值上千万,更不说江大如今所处的繁华地段,近几年来价格一路攀升,俨然已经成了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