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澜缓缓启唇:“一!”
脚下向着那火焰迈进一步,从容决绝。
然后回头,冲着持剑的黑衣死士吩咐:“二!”
黑衣死士立即将手中的剑更近一寸,直接刺穿了花千树心口的衣服。
凤楚狂身子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夜放最终的选择。
谢心澜冲着夜放微微一笑,同样是美得惊心动魄:“你若是不爱我,我宁愿一死!”
说完便奋不顾身地一跃而起!
“三!”
夜放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而起,直接冲向了谢心澜!
花千树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并且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誓言言犹在耳。
什么凤萧引路,什么宝马香车,什么十里红妆,什么风光大嫁。
有什么能比得过这家国天下,权势富贵?
他说,他与谢心澜已经是过去,久远得已经记不起,自己不愿意刨根究底,傻傻的,再一次选择了相信。
甚至于,面对刽子手的刀剑,自己可以从容以对,不屑一顾。
自己还坚信,夜放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搭救自己。
原来,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
如今,周烈一死,自己非但没有了丝毫的利用价值,而且还成为了他们两人苟且的绊脚石。
简直就是讽刺。
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毫不犹豫。
输了,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输得彻底。
一瞬间,刚刚温暖过来的一颗心,一寸一寸,就像是被万箭穿心而过,瞬间成灰。
死,有什么可怕?
黑衣死士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向着她心口之处刺进去!
剑刃冰寒,冷彻骨髓。
谢心澜依偎在夜放的怀里,毫发无伤。一只水蛇一般的手臂立即环上了夜放的腰不放。
“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我受一点伤害。”
花千树不闪不避,胸前血光飞溅,闪烁着妖艳的光彩。
一滴热泪从眼角潸然而落。
有那么一瞬间,她渴望着就此解脱。
凤楚狂也没有想到,夜放竟然会选择谢心澜,一怔之后,愤怒出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手中的软剑直接挑了死士握剑的手臂,而死士手中的剑,仍旧刺进了花千树的胸膛。
夜放猛然转身,眼前这一幕,令他几乎魂飞魄散。
“千树!”
夜放一把甩开怀里的谢心澜,向着花千树扑过去。
花千树踉跄后退数步,终究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上。她仍旧倔强地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夜放,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凤楚狂再一次错信了你!”凤楚狂转身去搀扶她,愤恨地嘶吼一声,被怒火烧红了双目。
谢心澜再次上前一步,紧紧地攥住了夜放的袖口。
“再靠近一步,我立即死在你的面前。”花千树的身子摇摇欲坠,就像是风中颤抖的枯叶一般,毫无生机。声音也极轻,虚无缥缈,变得遥不可及。
夜放瞬间慌乱得束手无策;“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你身上有......我以为你不会有事的。”
花千树努力地笑,用尽全身所有的气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对不起谁。”
夜放猩红着眸子,鼻翼噏动,声音颤抖得支离破碎:“千树,千万不要犯傻,你听我解释,过来,过来好不好?”
他的心里骤然间就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觉得,面前的花千树,就像是一阵香风,在自己面前缭绕,随时,就会消失不见,自己怎么也捕捉不到。
他变得惊恐,不安,只想扑过去,抱住她,永远也不松开。
花千树“呵呵”轻笑,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我曾经发过誓,我愿入地狱,油烹火炙,换取你夜放一世长安。如今,我做到了,烈焰焚身,万箭攒心之痛也全都尝了一个遍。那么,夜放,我曾经欠你的,今生全都还了,以后,再无因果,再无亏欠,一别两宽,永无瓜葛。”
夜放身子一震,如遭雷击:“你,你......”
花千树微微蹙起弯眉,眉心处那一点朱砂显得愈加鲜艳欲滴。
然后,青烟升起,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瞬间消失在了青烟中。
一阵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大殿里升腾而起,迫使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捂上了口鼻。
夜放猛然醒悟,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求你,回来!”
凤舞九天,无坚不摧,攻无不克,这样迅疾的身手,谁能追赶上?
厅堂之中,烈焰熊熊,青烟弥漫,辛辣刺目,一时间谁也睁不开眼睛,不得不佝偻下身子,咳声一片。
再直起身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花千树是去了哪个方向。
就连守在门口的死士,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看到一道青烟一般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不见。
谢心澜被死士们救出青烟弥漫中,她急咳两声,得意地唇角上扬,就连眸子里,盛满的都是志得意满。
“罢了,别追了,丧家之犬而已,就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中了周烈一记混元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