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一瞬间只觉得心乱如麻,挥挥手示意老大夫下去,自己呆呆地坐在练功房里,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那夜里救自己的黑衣人果真是他。他为了自己,中了赵阔的暗器,却一声不吭,从未与自己言明。
难怪第二天见他,脸色还是铁青色。
凤楚狂陪着自己出入大理寺,他不闻不问,自己还曾有那么一点失落。
原来那时候,他还正挣扎在生死边缘。
而那日道观里,刺杀柳生,将自己不由分说带离道观的黑衣人应当也是他。
难怪那人那般熟悉自己的武功路数,轻而易举地就能钳制住自己。
他为何会这样凑巧出现在道观里?
自己一直以为,他欺骗了自己,对这个案子漠不关心,自己还为此对他冷嘲热讽。
这件事情,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吗?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夜放他不能言明?
他背地里究竟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又为了自己,做了多少的努力?
他假如,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又何必隐瞒他对自己的好呢?
夜放啊,夜放,你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这错综复杂,令我都如雾里看花一般,认不清了。
已经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心底里的冰逐渐融化,再次暖意涌动。她无法漠视夜放对自己的默默付出。
她突然就笑了,压在心上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滚落了下来。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脚步轻快地走进侯府,探望过崔副将。见他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如地下床走动,心里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以后,她花千树在这世间就又多了一个亲人,生活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凤楚狂听闻她过来,凑到近前,意味深长地打量她的神色,专注而又认真。
他今日打扮得极是风骚。
一身月白锦袍,银线滚边刺绣,身披银灰锦缎披风,玉簪束发,墨发披肩,就差一把风流潇洒的玉骨扇了。
“不要拿你那色眯眯的眼睛看我。”花千树夸张地掸掸衣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凤楚狂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婆娘,你摸着良心说话,我跟七皇叔两人谁更好看?”
“七皇叔。”花千树不假思索。
凤楚狂撇嘴:“我忘了你是没有良心的。”
“实话实说而已。”花千树也是一脸认真:“要不怎么七皇叔就像个香饽饽似的,这么多女人争得头破血流。而你凤世子,也这大年纪了,却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天天在我这里过嘴瘾。”
凤楚狂顿时就急了:“那是七皇叔他笨好不?调节不好女人们的关系。本世子爷的女人都能和平融洽相处,友爱互助。”
“别拿你金钱堆积起来的奸、情跟我们比。你那些女人们,争的是钱,我们争的是人。”
凤楚狂呲牙一笑:“能有心情跟我斗嘴,一看就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
花千树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程大夫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的?”
凤楚狂贱兮兮地凑到跟前:“是不是很感激我?恨不能以身相许的那一种。本世子是讲原则的,绝对不会轻易投降。”
花千树将他的俊颜一把拨开:“你全都心知肚明,却只瞒着我一个人,还好意思到我跟前来邀功?我问你,道观一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七皇叔为什么骗我案子已经破了,阻止我继续追查下去?”
凤楚狂撇嘴:“我们辛苦筹谋了好几日的计划,被你毁于一旦,你还好意思用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来声讨我。”
花千树一愣:“什么意思?”
凤楚狂却就此打住:“想知道?自己去问七皇叔去。看看他背地里是怎么惯着你的?你断章取义地听了几句话,就要死要活,把七皇叔也急得死去活来的。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人只谈感情不谈心,爱得太深交心太浅,需要多多深入交流交流。”
花千树低垂着眸子,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浓密卷翘的睫毛遮掩了她眸底的情绪。
再抬起脸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重新神采飞扬。
“你就是墙头草,两边倒,现在又在向着他说话,还说什么要做我的娘家人,替我撑腰。”
“本世子爷是帮理不帮亲,也不对,我原本就是在帮你。七皇叔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是有不对,但是你这场闷气生得更不对。现在,立刻,马上,去找七皇叔,两人赏赏月亮,谈谈心,别赖在我这里不走。本世子爷还要出去赏景赏花赏美人呢。”
花千树看一眼凤楚狂:“难怪今天打扮得这样一言难尽,茶娘回京了?”
凤楚狂黯然地轻叹一口气:“没有。不过她养的那只瓜娃子没有带走,可能真的如你所说,迟早会回来的。”
“那你就趁着人家不在,寻欢作乐?”
“我这叫苦中作乐。”凤楚狂振振有词地反驳:“再说了,我这是去参加诗会,以文会友,高雅别致,哪里有你所说的这样龌龊。”
花千树掩唇笑:“就是你上次与我所说的那个文人墨客的赏诗会?带我一起。”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一个有夫之妇,跑进男人堆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