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放心底里一声冷笑,周烈应当是见过适才那个太医了,该问的事情也全问过了。
他与谢心澜耳目遍地,有些事情,瞒不过他们。两人应当是全都对那黑衣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并且主动给他们这个查验自己伤处的机会。
府上程大夫说,伤口处理过后,借着抓痕掩饰,绝对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欲盖弥彰也总好过被抓了真凭实据。
夜放意有所指:“难道周千岁竟然不知道?”
周烈挑眉:“听七王爷这口气,好像对杂家有点误会。”
夜放一声轻哼:“豹营乃是周千岁你的地盘,在你的地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周千岁岂能不知?”
周烈方才恍然大悟一般:“七王爷竟然是在豹营受的伤?我只听奴才们禀报,说是慕青郡主与贵府上一位姨娘起了冲突,七王爷奋不顾身地跃下斗兽场。豹营里那些兵将都是死的吗?竟然袖手不管?简直活腻歪了。”
一旁的谢心澜脸色忍不住就沉了下来,“奋不顾身”四个字令她心里颇为不舒坦。
“哀家记得,这豹营不是劲王爷统辖的吧?夜幕青也未免太胆大妄为,竟然能在豹营里呼风唤雨。周千岁,哀家可是听闻,这豹营里军纪最为严苛。”
周烈轻叹一口气:“此事乃是杂家一时心软,见劲王痛失爱婿,报仇心切,将豹营里一队士兵借由他追缉凶手,稳定上京治安。谁知道他竟然公报私仇,惹下这等祸事。为了向七王爷赔罪,明日中午杂家在畅春园设下宴席,还请七王爷与花夫人赏脸光顾。”
夜放想也未想,就一口拒绝了:“周千岁客气,此事原本就是我们兄弟二人之争,怎好让千岁破费?更何况,内子今日受了惊吓,不小心动了胎气,大夫说需要卧床休养,不宜四处走动。怕是要辜负周千岁的一片好意。”
周烈不过是略一沉吟:“既然如此,还是身体重要,花夫人只管好生将养就是。不过,七王爷可一定不能拒绝,驳了杂家的面子吧?”
夜放微微颔首:“如此本王就不再客气了,本王正好有一事相求。”
周烈眉开眼笑:“七王爷有事尽管开口。何来求字?”
“士兵里有一人为了救本王,受了重伤昏迷,性命垂危。本王将他先行带回王府养伤,想要向周千岁讨要这个人情,人,我就暂时留下了。”
“一个奴才而已,也值得七王爷开金口。”周烈说话极是客气:“您看着安排就是。”
“如此便多谢了。”
两人客套一番,周烈并无告辞之意,谢心澜提出有些乏累。
夜放与周烈便告退,客套几句之后,自己径直出宫去了。
花千依回到王府之后,便病倒了,开始高烧不退,满嘴说着胡话,带着惊恐。
她是被吓到了。
程大夫来过霓裳馆,下了针,开了方子,药炉上便滚开了苦涩的汤药。
老太妃听闻了整件事情经过,也觉得惊心动魄,眼巴巴地盯着花千树,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几番,确定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身子无碍,方才长舒一口气。
这些日子里,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没有个安生日子,这令老太妃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心惊肉跳。
她唯恐花千树这样一番折腾,再对腹中胎儿不利,再三叮嘱,让老程头一定要开最好的保胎药。那两个伺候婆子,老太妃也是疾言厉色,就唯恐有一点差池。
老程头同样也是心惊肉跳。
每次来霓裳馆,简直就是比上坟还要心情沉重。
他是眼巴巴地计算着日子,盼着夜放早一日有个了断。究竟这孩子是落胎还是狸猫换太子,总是要有个章程,也好让他心里有数。这心惊肉跳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老太妃下达命令,他倒是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笔走游龙,洋洋洒洒地写下单子,就盼着花千树这一胎稳当一些,可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地就出什么幺蛾子。
可怜自家小徒弟被她捉弄得,直到现在还萎靡不振呢,偏生自己又什么都解释不得,只能苦口婆心地打气安慰。
花千树满心都在花千依身上,对于其他的事情全都心不在焉,老大夫满肚子的幽怨,她是一点也没有自觉。毕竟,这奸猾的惯犯与老实憨厚的良民心理素质还是不一样的。
伺候的两个婆子也是绷紧了弦,将保胎药细心煎好,然后捧到花千树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必要看着花千树喝下去方才放心。
而因为了两个婆子,老大夫唯恐露出丝毫蛛丝马迹,那保胎药都是下足了分量,实打实的真材实料。
花千树觉得这老太妃是真的小题大做,自己这保胎药都喝了多少了。多亏没有真的有身孕,最初的汤药也只是补药,否则,这孩子怕是都喝成铁打的了。当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那一日,想生都生不出来。
而且,这假汤药都把自己的腰催熟了,明显胖了一圈。
若是这般下去,自己还练什么凤舞九天,怕是就像鸭子那般蠢笨,力不从心了。
等到花千依的情况稳定下来,花千树便想起崔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