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放给谢心澜的寿礼就装在一个宝石蓝绸缎的盒子里,四四方方,就连花千树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心澜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颔首示意太监收起来。
花千树眼尖地留心到,那个太监分明极用心地将那个盒子偷偷交给身边人,单另捧到别处去了。
看来,太后与夜放的过往,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辛,许多人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就连一个奴才都明白她的心事,做事知道顺应她的喜好。
谢心澜淡淡地瞥了垂首立在下方的花千树一眼,微微勾起唇角:“侧王妃乃是册封之后,第一次入宫觐见,赏。”
就立即有宫娥上前,将手里捧着的朱漆托盘交到花千树的手里。
撩开上面盖着的黄绫,竟然是一副极为精致的赤金满奴娇点翠头面。
虽然并不珍贵,却引得旁边百官夫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颇为惊艳的惊叹声,彰显着太后的恩赐浩荡。
花千树以为,谢心澜会借着自己拜寿的时机刁难自己,没想到,她非但没有罚,反而还有赏。
花千树再次磕头谢恩,将赏赐交由夜放随从带下去。
谢心澜便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去。
王侯权贵贺寿完毕,便是文武百官。照旧是在歌功颂德,全都是文绉绉的用辞,花千树也只是猜度一个大意,心不在焉。
而太监周烈在这宴会之上也有席位,就在皇帝与谢心澜的九龙金案稍下首的位置。自始至终,他都在眯着眼睛,靠在身后的椅背之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偶尔撩起眼皮,精光四射,不一定瞅向哪个位置,就冷不丁地令人生出一身的冷汗来。
他这副形容,倒是令花千树 想起一个词来:鄙睨群雄。
又想起那日里,无意间听茶馆的百姓议论的一句话:宦官当道,牝鸡司晨。
这么多位高权重的朝廷官员,全都毕恭毕敬地站在殿中,聆听着太后娘娘的训示,而一个太监,却悠闲地坐在一旁,傲慢而又鄙夷地打量着他们,手握生杀大权,目中无人。
花千树偷偷地扫望,那周烈突然就睁开眼睛,犹如发现猎物的苍鹰一般,扫了她这个方向一眼。
她慌忙低垂下头,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那目光就像是火炙一般,在她后心处都能烤出“噼噼啪啪”的火星来。
感觉好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夜放冲着她伸过手来,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她才发现,拜寿已经完毕,大臣们全都各归其位。
夜放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好歹算是皇室中人,所以席位有点靠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离那谢心澜并不远。
花千树满心忐忑地坐下,仍旧在小心提防来自于谢心澜的明枪暗箭。
可是随着宴会的推进,大家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莺歌燕舞,那谢心澜自顾同别人说话,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花千树放在眼里。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谢心澜好歹也是一国太后,身份地位都在这里摆着,若是当着朝中这么多大臣的面,同自己争风吃醋,刁难自己,怕是会让群臣笑话。
她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垂首不语,难得的老实。
同她一般的,还有小皇帝。这个可怜的孩子,同一堆大人坐在一处,听腻了别人的溜须拍马,阿谀奉迎,偏生还要老老实实地端坐着,看那些搔首弄姿的歌舞,早就兴趣缺缺,低垂着眼皮,都快要瞌睡了。
终于盼到太后一声:“哀家与皇上也都乏了,你们自顾尽兴,我们便先歇下了。”
小皇帝才猛然睁开眼睛,变得精神起来。
众人起身恭送谢心澜与小皇帝,待到二人的衣角拐过殿门不见,少了约束,这宴会上就热闹起来。
凤楚狂一晃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径直出宫去了。
而良雪娇娇也在适才认出了花千树,大抵是忌惮着她的侧妃身份,不敢上前挑衅。倒是围拢了夜幕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的目光不时地望过来,不怀好意。
有往日闺中时相识的两个人,结伴过来与花千树说话,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花千树再扭脸,夜放已经不在跟前,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夜放就是她的主心骨,冷不丁不见了他的影子,顿时就有些心慌。
焦灼地环顾四周,夜放已然不在主殿之中,否则,即便是再多人,她依然可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有小太监分开众人走到近前来,冲着她躬身一揖:“夫人可是在寻七王爷么?”
花千树点头:“他去哪里了?”
“太后娘娘宣召七王爷说话,王爷临走之前交代小的,请夫人您移驾前往旁殿稍候,他出来后将直接前往旁殿寻夫人,一同回府。”
太后宣召夜放?
有可能。
她特意下旨让自己跟随夜放进宫参加宫宴,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又放两人回去?
她不疑有他:“烦请公公头前带路。”
跟在小太监身后,出了熙熙攘攘的清和殿,沿着灯笼铺就的回廊,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小太监方才顿下脚步,推开殿门:“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