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婷嫣然一笑,用削葱一般的纤纤素手抬起那枚水晶,在夜放的眼前晃了晃。夜放的眼睛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珠紧紧地跟随着那水晶坠子,聚精会神。
坠子慢悠悠地摇晃,屋子里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片刻功夫,花千树见到夜放的眼神明显就变得有些呆滞起来,不由便着急:“七皇叔这不会是真的被迷住了吧?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凤楚狂眼睛紧盯着主殿里,仍旧忘不了嘴碎:“不用担心,七皇叔若是真的傻了,我养着你。”
花千树一抬手,就在凤楚狂的胳膊上狠劲地掐了一把。
凤楚狂一声闷哼:“谋杀啊。”
花千树“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快看,谢娉婷在念叨什么?咒语么?”
谢娉婷樱唇翕张,抬手轻轻地触摸住夜放的脸,然后,抬眼深情地望着他,夜放有些散漫的目光逐渐聚焦,看向谢娉婷的眼睛。
“就是这个时候了!”凤楚狂激动地断言。
他话音不过是刚落。大殿正对着谢娉婷的一面墙壁之上,突然折射出无数的光束,然后汇集到一处,白得耀目,犹如一道白练,直接投射到了谢娉婷的眼睛里。
谢娉婷应当是骤然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大张着嘴,双手紧紧地捂住了眼睛。
花千树这个角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里竟然淌出了两行血泪。就算是听不到她的尖叫,花千树也能感受得到疼,是真的疼。
适才还处于混沌之中的夜放“噌”地起身,一把就将身上的谢娉婷甩到了一旁,面罩寒霜,一股凛冽的寒气从身上迸发出来。
他的薄唇轻启,一张一合。
花千树猜测,他说的这句话一定是:“竟然敢对本王下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谢娉婷站立不住,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上,显然极是痛苦。
所有的光全都静悄地消失了。
殿外有侍卫一拥而入,夜放转头吩咐了两句,侍卫便架起谢娉婷,直接拖了出去。
花千树看得意犹未尽,这个时候反倒同情起谢娉婷来。
前一刻还你侬我侬,转眼间夜放就翻脸不认人,令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了夜放的算计,肯定犹如白雪覆顶,透骨生凉。
女人啊,千万不要太傻,宁肯相信这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啊。
明明知道夜放这样的男人危险,还像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
我花千树傻,一脚跳进这个坑里来了,怎么你们也都不长眼啊。
凤楚狂也连连摇头:“夜放这一手是真的心狠手辣,估计这谢娉婷一辈子都不敢相信男人了。”
终于暂时间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花千树心情大好:“若是男人都像你凤世子这般,还是不信的好。”
“七皇叔好,”凤楚狂酸丢丢地撇嘴:“也不知道前日是谁要死要活的?七皇叔可是一赌气干了我一坛子的鹿茸酒,方才把你哄好的吧?”
花千树作势要去打。凤楚狂一指那机关里的琉璃镜:“七皇叔叫你呢。”
花千树将头探过去,差点吓了一跳。
七皇叔的俊颜被放大,冲着花千树一边招手,一边张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过来”。
他知道自己在一旁偷窥。
花千树好奇他大殿里面这样精准的机关,扭身就走,到了门口又转身回来,随手拿起一本书,撕下数页,团做一团,直接往那机关里塞,却发现里面已经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
应当是夜放直接毁了大殿里的机关。
凤楚狂不怀好意地笑:“你们两人这是心虚什么?”
花千树反唇相诘:“你若是不心虚,你也往自己寝室里安一个。”
“欢迎实地观摩,这样费劲做什么?还劳民伤财的。”
好吧,论厚脸皮,花千树甘拜下风。
她出门直接去了夜放的大殿。
侍卫已经撤去了杯盘碗盏,清理干净一片狼藉。
然后抬进一个硕大的松香木浴桶,搁置在里间,一桶一桶地往里倾倒着热水。里间立即被热气氤氲。
见到花千树,夜放转过身来,不耐烦地蹙眉:“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跟凤楚狂有许多话要说吗?”
**病又犯了,七皇叔这是随时随地都需要吃药啊。
花千树指指里间:“我总要想办法毁了那个机关才是,否则你岂不被人偷看光了。”
侍卫们将洗浴所用的物件尽数搁置在一旁架子上,遮挡好屏风,然后便立即有眼力地退了下去。
夜放开始解腰带,手脚格外利落。
花千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她不过是刚一转身,夜放便在身后淡然问:“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她讪笑两声:“我已经洗过了,七皇叔您不必客气,随意享受就好。”
“我今日还洗过了呢,而且洗的还是冷水澡!”夜放的声音有些沉:“你吃过脆炸冰葫没有?就那种冰块裹了蛋糊炸的那种甜品。本王这两日就跟那道菜差不多。不同的是,我芯儿是烫的,快要着火了,外边浇了一盆的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