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搬进霓裳馆,最开始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唉声叹气,落寞寡欢。但是没几日便重新欢脱起来。
她经常往外跑,扮作男装,牵着那只小白狗,早出晚归。倒是极少在霓裳馆里住,院子也就是个摆设。
花千树开玩笑一般问起,她是不是跑去寻那个年青人去了,她只是唉声叹气。
这丫头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心事。
再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身后的小白狗不见了。
她闷在霓裳馆里,再次唉声叹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核桃问起,她恨得咬牙切齿:“别提了,那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它竟然跟着那条黑狗私奔了!两条狗全都找不到影儿,简直岂有此理!”
惹得花千树与核桃全都抖着肩,憋不住想要爆笑。
“那你可以赖上那个后生,让他赔你女儿,否则,肉债肉偿。”
凤九歌阴险地“嘿嘿”一笑:“哪能这样便宜了他?”
花千树几人不约而同地后脊梁处升腾起一阵恶寒。
“你对那后生做了什么?”
凤九歌冲着花千树招招手,附耳过来,小声地道:“我在他的粥里偷偷地下了泻药。”
花千树忍不住抿嘴笑,伸指杵了杵她的额头:“难怪这两日一直不敢出门,感情是做了亏心事,害怕被寻上门来。”
凤九歌低着头,有点局促不安,然后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闯了一点祸,害怕他找我算账。”
花千树眨眨眼睛:“你还做了什么?”
“他,他正巧那日里想去参加朝廷的武考。”
“什么?”花千树不禁诧异:“那岂不坏事?你怕不是故意的吧?”
花千树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道九歌竟果真点了点头:“我就是不想让他去比武。”
“为什么?”
凤九歌嗫嚅着道:“现在的朝廷,当官有什么好,要么做谢家和周烈的帮凶走狗,要么就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花千树默然片刻:“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想要以此证明自己,报效朝廷。你这样做好像的确有点过分了。”
凤九歌懊恼地撅撅嘴:“过后其实我也有点后悔,想着他准备了这么多年,又一路过关斩将,正好是一鸣惊人的时候,却关键时候被我下药,希望怕是要泡汤。我过后也害怕他生气,寻我算账,就灰溜溜地逃了回来。”
花千树轻叹一口气:“你啊,简直太任性了。”
“不许再说我!也不许跟七皇叔和我哥哥说。”凤九歌委屈地道:“若是他们责怪我,你还要帮我拦着。”
“那他现在怎样了?若是名落孙山,是不是就要回他原籍?”
凤九歌沮丧地摇摇头:“我害怕,不敢打听,我给他下了一包的药,寻常人压根受不了,他怎么去参加擂台赛?应当直接放弃了。”
花千树也无可奈何,怪责也无用。
凤九歌一直恹恹的,无精打采,也没有了捉弄人的心思,显然是确确实实地放在了心上。
霓裳馆里也一直安生下来。
那个乐师赵阔时常出入霓裳馆,给花千树伴奏,但是自下毒之事以后,就再也不动声色,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与野心。
夜放与程大夫那日一同出城寻了解药,花千树身上的毒逐渐清理干净,不再发作。
小皇帝时常驾临王府,花千树做幌子,夜放悉心教授他功夫与治国策略。
花千树经常出入练功房,凤舞九天也在夜放的帮助下,更上一层。
只是九歌愈加郁郁寡欢。
过后她曾经到悦来客栈专门寻那个后生,老板说是他早已经结清了房钱离开了。
她只当做是自己害得那书生郁郁不得志,落魄返乡去了,心里愈加愧疚,憋闷在心里,花千树开导也不听。
凤楚狂不明所以,只当做她是因为丢了那只小狗的缘故,又重新寻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白狗过来讨她欢喜。
九歌耷拉着眼角,看也不看。
凤楚狂私下里向着花千树打听,花千树也不敢多嘴透露半个字。
转眼就是中秋,宫里有夜宴。
老太妃,夜放,凤楚狂与凤九歌都要去参加。
花千树也愿意让这个小丫头出去散心,张罗着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一鸣惊人。
凤九歌突然就扭过脸来:“千树,要不你陪我一起进宫吧?”
进宫,对于花千树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也曾与母亲去过几次。
但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自己是夜放的一个侍妾,哪里有资格进宫?
她摇摇头,一口便拒绝了:“进宫之后除了磕头还是磕头,笑得脸都是僵的,我不去找这个罪受。更何况,让我进宫,不是去自取其辱么?”
她现今的身份这样尴尬,朝堂之上那些贵妇名媛识得自己的又多,往人跟前一站,唾沫星子都能将自己淹了。
凤九歌趴在妆台前面,愁眉苦脸:“我也不想去,这朝堂上的宴会啊,就像是一棵树,树上全是猴子。我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都是耳目,尤其是见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