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针线师傅不负众望,在第三天上,便照花千树的授意,终于将她需要的东西赶制了出来。
用许多张兔子毛皮缝制的一件套头连体衣裳。黑白相间的毛色,结合了那只肥兔叽的憨态可掬,头部呈现不对称图案,一只眼圈是黑色的,就像是扣了一只黑色的独眼龙眼罩。眼珠子用了两片打磨得圆润的红水晶,两只耳朵耷拉下来,遮住了毛茸茸的脸,就连两侧胡须都栩栩如生。
衣服四只爪子都是密封的,为了体现效果,里面还加了一层厚实的棉花内衬,使得这只兔叽看起来就肥硕了许多。开口就在脖颈的位置,加了扣袢,系死之后,被皮毛遮掩得严丝合缝。
完美!
凤楚狂摩挲着下巴,表示十分满意。
花千树则愁眉苦脸,好像吃了整根的苦瓜。
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啊,不穿衣服都能闷出一身的热汗。这兔叽皮毛一体还夹棉的外套往身上一套,连头都蒙起来,自己岂不是要被闷熟成红虾了?
虽然凤楚狂一再保证,明日会将小皇帝安排在大殿里,四周镇满冰桶,但是这蹲蒸笼的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这个主意真馊,馊不可耐。
自己怎么就嘴欠,非要多嘴跟一只死了的兔叽比跳舞好看?
凤楚狂不怀好意地盯着花千树:“试试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花千树艰难地扯扯唇角:“分明那只兔叽你吃得比我多,却让我受罪。凭什么你的老虎外套不用虎皮?”
凤楚狂轻哼:“你咋不说,世子爷我替你担了多大风险呢?那位主子脾气可不好,一个不喜欢,我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花千树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认命地抱起那一团毛茸茸,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愁啊。
她翻来覆去磨叽了半晌,也没有套进去的勇气。虽说现在已经天色昏黑,褪去了白日里的燥热,但是,对于苦夏的她来说,也是要命的。
她忽然有些可怜起那些长毛的畜生来了。
最终一咬牙,破釜沉舟地脱了外面裙子,打湿了帕子降降温,伸进腿儿去,将外套套好。
原本就是可着自己的身材做的,穿在身上,伸胳膊蹬腿自然合适。
再将头套套在头上,试着系合了扣袢,裁缝倒是细心地留了喘气的鼻孔,但是仍旧那叫一个闷,喘气都费劲。
尤其是这兔叽眼睛,虽说是清透的水晶片,但是哈上了一层热气之后,擦又擦不着,又是在昏黑的夜间,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她摸索着想将头套先摘下来,结果悲催地发现,这扣子藏在一堆厚实的绒毛里,系上容易,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想要解开有点困难。越是着急,就越烦躁,只能作罢,打算出去找凤楚狂帮忙。
她摸索着打开房门,沿着鹅卵小道往外走。
半路之上,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黑影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在前面不远处停下。
她以为是凤楚狂等得不耐烦,所以寻了过来。就立即向着他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想要先踹他一脚解气,再问问他寻的是哪个脑残裁缝。
简直就是坑爹!呸,坑娘!也不对,坑死他小姑奶奶了!
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听到“呛啷”一声响,好像是拔剑的声音,对面的人一声怒斥:“何方妖孽?”
她顿时就吓出了一声冷汗。
不是凤楚狂,分明就是阎罗王夜放!
他什么时候回府的?这是跑来检查自己的功课来了?
而且一见面就拔剑相向,还是这暴脾气。
坚决不能被他发现啊,否则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转身就跑,夜放的剑已经径直向着她心口处刺了过来。
花千树慌忙躲避,接连接了他三招,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原本穿着这衣服就笨拙,再加上目不能视,一脚踩中了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吱溜”一下,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四脚朝天,惨叫了一声。
夜放一回王府,顾不上洗去满身风尘,就立即跑来练功房,想要看看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这个女人是否安生,功夫有没有长进。
练功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他以为,花千树一定是去偷懒去了,便悄悄地转过练功房,进了后院,打算出其不意,试探一下她的功夫。
刚刚转弯,就见到夜色里,一只白花花的怪物向着自己这里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肥硕的兔叽,黑白相间,憨态可掬,闪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跑动的时候,低垂的耳朵一翘一翘。
夜放顿时就凌乱了,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兔子成精了?
这么大的个儿?还会直立行走?
那片刻,他是呆若木鸡的。就算是此刻有千军万马向着他冲过来,他发誓,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震撼,震撼到怀疑人生。
他的心颤了两颤,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长剑。
竟然有妖孽在自己王府出入,为非作歹,怎么可能让她逃脱?
为了掩饰他堂堂七皇叔的心虚,给自己壮胆,他还暴喝了一声:“何方妖孽?”
坚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