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上前,捡起地上的簪子,讥讽一笑:“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的真好听啊。就是不知道,这赃物都翻出来了,你怎么解释呢?”
花千依呆若木鸡,傻愣愣地摇头:“怎么会在我的身上呢?不可能的?我真的没有捡。”
“就怕不是捡是偷吧?”挽云阴阳怪气地道。
花千树也一时语结,不知道应当如何反驳。
花千依恍然,抬手一指挽云跟前的酒儿:“是你,适才你四处翻找的时候,撞到了我身上。”
这一幕,大家也是亲眼见的,酒儿提着灯笼闷头翻找,结果一头撞到了花千依的身上。当时大家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酒儿一脸莫名其妙,慌忙申辩:“适才我是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可是也不能说明,是我栽赃您。千依姑娘,这说话可要有凭有据,不能胡乱诬赖好人啊!”
挽云嘲讽道:“你们姐妹还真有一套,这赃物都搜出来了,竟然还能贼喊捉贼,反咬一口。我们吃饱了撑的么?”
“那可未必!”花千树也立即针锋相对:“按照挽云姨娘的为人来说,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
挽云也立即就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妹妹偷了我的东西,承认了就好,我又没说把她怎么着。你们还有理了,反过来指责我?”
花千树怎么可能任由她诬赖千依?两人唇枪舌战,一时间剑拔弩张。
花千依一把抱住花千树的腰:“姐姐算了算了,就算是我不好,捡了她的簪子吧?公道自在人心,她愿意怎样说就怎样说,让我赔罪我就赔罪。”
她越是忍气吞声,花千树心里就越是不得劲儿。花千依苦苦相劝,众人也上前拦着。
这种事情大家谁也不好插手,就连凤九歌也说不得话,毕竟,那簪子是真的在花千依身上掉下来的。可是,大家又一致地全都认为,花千依十成十是冤枉的。
首先是花千依主动提出的搜身,其次,是挽云素来喜欢作妖的性格。
大家不敢明说,只是话中有话地劝说花千树。
挽云气得是七窍生烟,一直得理不饶人地跳着脚叫嚣。
整个霓裳馆里乱作一团。
突然,“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众人全都愣住了,
花千依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挽云姨娘,适才就算是我不对,这一个耳光算作赔罪。姐姐,我们也不要争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生出什么事端,让老太妃怪罪你。妹妹我一点也不委屈。”
她倔强地扬起下巴,眸子里溢满了热泪,令花千树心疼得一把抱住她,满腹愧疚,暗恨自己没用。
花千依紧紧地搂着花千树:“姐姐,我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可以依靠了,只有你好,妹妹才能安稳。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花千树将手缓缓攥紧,看了一眼仍旧一脸嚣张的挽云,紧咬着牙根:“好,算了,算了。”
挽云终于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犹自骂骂咧咧地回了。酒儿有些古怪地看了花千依一眼,慌忙追上去。
众人劝慰几句,也都散了。
凤九歌冲着二人阴险一笑:“我哥哥上次在天桥上不是教育过我们吗,切莫争一时长短,君子报仇,偷鸡摸狗。到时候,记得叫上我,这人我也早就看着不顺眼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知我者,九歌也。
花千树略带感激地冲着她点点头,凤九歌也转身回了侯府。
花千树心疼地抚摸着花千依半边红肿的脸:“你怎么就这么傻,打自己做什么?有姐姐在,总会给你讨回公道。”
花千依咬牙隐忍了许久,待到众人散尽,仅剩了姐妹二人,方才终于忍不住,崩溃哭出声来。
“我总不能让你一直照顾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累赘一般,什么都不能做,还一直惹是生非。挽云姨娘说的对,我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霓裳馆里?我一个曾经在妓馆里待过那么久的人,谁会相信我是清白的?若非是碍于姐姐的面子,唾沫星子都要将我淹死了。”
“这是谁说的?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高看你一眼?”花千树嗔道。
花千依泪落如雨,哭得泣不成声:“我能做什么?爹娘大哥全都惨死在我面前,我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屈辱地苟活于世,需要姐姐救我,还要给你抹黑,拖累你被别人嘲讽冷眼。我曾经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拼命活下来,要亲手杀了柳江权那个畜生,给爹娘报仇。可是你看我现在,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别说了,千依。”她的一席话令花千树一直以来努力压抑与忽略的愧疚与怨恨瞬间一起涌上心头:“是我没用,这都应当是我这个姐姐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花千依泣声道:“不是的,我原本进了王府,见到姐姐锦衣玉食,我也曾经在心里有过一阵埋怨,怪姐姐你只顾自己安逸,将爹娘的仇放在了脑后,更不曾担心过我的死活。可是,逐渐我才发现,姐姐一步步走过来,其实比我还要艰辛许多。
这几日里,我想了很多,越想越难受,心里惭愧懊悔,恼恨自己一点用也没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