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权挨了打,竟然不急不恼,并没有像那日里一般,出手就要将花千树置于死地。也不抬手擦拭头上的鲜血,只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装束,然后紧盯着她的脸,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里,花千树竟然看到了心痛?
那日里的暴戾,狂躁,嗜血的恨意全都褪尽,眸子里深不可测的,全是风起云涌的深情。
被自己给敲傻了?
花千树这一愣怔的功夫,柳江权手下突然使力,一把就将花千树给拽进了雅厢里,然后,雅厢的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花千树被他给抵在了门上。
“夜幕青说你已经做了七皇叔的侍妾,我不相信。她果真是在骗我,你绝对不会辜负我的。”
花千树看一眼自己身上的丫鬟装束,便明白了柳江权哪里来的自信,冷哼一声:“她没有说谎,我现在的确已经是王府侍妾,七皇叔的女人。”
“不可能!”柳江权一口否定:“你我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么可能比不上你们的两面之缘,你这宁折不弯的性子我比谁都了解。你又是在与我赌气,故意气我是不是?”
比谁都了解?你若是真的了解我,怎么可能听信夜幕青的挑唆?怎么可能误会我与夜放不干不净?怎么可能因此生恨,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我故意气你?柳江权,你还真是脸大!
“恶心!”花千树使劲挣扎,怎奈柳江权的气力出奇地大,她丝毫也挣脱不得:“你疯了?柳江权!放开我!”
“我不放!”柳江权低声嘶吼:“你告诉我,你上次对我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和七皇叔真的是清白的,夜幕青在胡说八道,故意从中挑拨是不是?”
花千树不由就是一怔,然后一声冷笑:“你不是已经认定了吗?如今夜幕青已经得逞,而我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柳江权,不要再问这种愚蠢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在怪罪我,不应当移情别恋,答应做劲王府的郡马爷!千树,是我蠢,竟然中了夜幕青的诡计,误会你与七皇叔有染。那日里你对我说的话,我自己反思了很久,是我混蛋。千树,再给我一次机会?”
花千树终于明白了柳江权为什么见到她会这样激动。那日初醒,自己向着他控诉了夜幕青的罪行,挑拨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柳江权竟然会真的放在了心上。
他这是向着自己忏悔?
可是有用吗?大错已经酿成,她花千树已经家破人亡,而且全都惨死在你柳江权的手上,你一句轻描淡写的“错了”,还想回到从前?
柳江权,究竟是你的脑子坏了?还是我花千树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愚蠢?
她冷笑着望着柳江权,紧咬着牙关:“原谅你?好啊,用你腰间的长剑狠狠地刺进你自己的心窝里,赎清你的罪过,再来跟我谈原谅!”
“我可以补偿!”柳江权忙不迭地道:“我可以将荣华富贵还给你,不惜一切代价帮你赎身。即便你已经委身七皇叔,我不嫌弃你,余生我来养你!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别再跟我闹气,我们还可以重新回到从前。”
“呵呵,”花千树气急反笑:“一面当你的郡马爷,一面养外室?享齐人之福?”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夜幕青,都是她一厢情愿!”柳江权斩钉截铁地道:“自始至终,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经常会到你常来的这个书馆,就是因为,每天都会发疯一样地想你!我做不到你那么绝情。”
“我绝情?”
的确是绝情,绝情到恨不能现在就立即杀了你!
花千树毫不犹豫地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柳江权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的另一个手腕也攥住了。
“狼心狗肺的畜生,你还不配想我!”花千树低声嘶吼,暗中积蓄身体里的力量,眼睛已经瞄到了他腰间的长剑。
虽然一次次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鲁莽行事,但是灭门仇人近在眼前,那颗同归于尽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外间有人轻轻地敲门。
凤九歌一声轻咳:“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啊,差不多就行了。”
她这是将柳江权当做自己的旧日情郎,以为两人是躲在雅厢里叙旧情?
“滚!”柳江权低吼一声,满是暴躁与不耐。
这一个字,立即就点燃了凤九歌的小脾气。
长这么大,谁敢跟她说这一个字?
简直造反了!
毫不犹豫地后退两步,抬起脚,就是“嘭”的一声。
“本郡主命令你,立即给我开门,否则,今日定然让你好看!”
花千树勉强恢复了理智:“门外,乃是镇国侯府的九歌郡主,你若是不怕传到夜幕青的耳朵里,就尽管放肆!”
柳江权犹豫片刻,缓缓地松开了手。外面凤九歌又是一脚,直接将门板给踹了开来。
门外许多看客抻着脖子往里面瞅。
凤九歌怒目而视。
花千树一拽凤九歌的手:“我们走吧。”
柳江权却脚下一动,便挡在了她们二人面前,不肯罢休:“这么急着走?回去跟一堆下贱的舞姬一起争宠?人家七皇叔压根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竟然让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