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问别人。”花千树笑眯眯地道:“防患于未然,否则等到毒发可就晚了。”
挽云上前关切地问:“我去将府里大夫请过来吧,没事更好,也就心安了。”
“不用!”晴雨忙不迭地阻止,声音有点高。
“这可不是小事啊。”
晴雨有些慌乱,显然花千树的话,她还是放在心上的:“万一只是普通的小虫子呢?这么晚了,跑去请府上大夫,若是惊动了老太妃,岂不是要怪我大惊小怪?”
一旁吟风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道:“花姨娘没有吓唬你,若真的是黑寡妇咬的,还是看大夫的好。以前我们山上就有一人被黑寡妇咬到,当时不以为意,结果废了一条腿。”
这话吓得晴雨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手指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哆嗦。
挽云也被吓到了:“还是请个大夫稳妥。你等着,我让酒儿跑一趟。”
“我都说了不用!”
晴雨的声调更高:“我偏就是不信这个邪。再说了,还不一定就是被什么黑寡妇咬到了。”
众人再劝,她依旧执拗得不听,一狠心,将手指放进嘴里咬破,然后使劲挤出几滴血来:“我将毒挤出来也就没事了。”
众人都有点畏惧,害怕那黑寡妇再悄无声息地钻出来行凶。左右看看,未等那蜘蛛精们被孙悟空降服,就各自散了去了。
核桃好奇地问花千树:“晴雨姨娘真的是被什么黑寡妇咬着了吗?真的有性命危险?”
花千树摇头:“不是,不过是一只寻常可见的小蜘蛛罢了。”
核桃愈加疑惑:“那您为何要吓唬晴雨姨娘呢?您看她脸都吓白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哆嗦。”
花千树抱着手鼓走在前面,突然就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晴雨姨娘有点奇怪么?”
“奇怪什么?”
花千树略一思忖:“她明明怕得要命,却为什么坚持不肯看大夫呢?”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我也自小就怕大夫,尤其是他们手中的银针,从他们门口过,都要远远地绕过去。”核桃理所当然地道。
“可吃药被针扎与活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还用说么?”
“那就对了,吟风都说得那样厉害了,她都一点不为所动。我听说过讳疾忌医者,但是像她这般,一提起大夫就色变的,可从未见过。她的反应未免太过于激烈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核桃佯作思索片刻,莫测高深地道:“莫非晴雨姨娘是得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病症,害怕大夫知道么?”
“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而且这病症,比要她的命还要厉害!”花千树斩钉截铁地道:“她身上有古怪。”
“能有什么古怪?”核桃不喜欢动脑子,只喜欢动嘴,立即虚心追问。
“我有猜测,但是很费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花千树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核桃,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家浅月姨娘死的那几天,难道就一点反常也没有吗?”
她突然就跳跃了话题,核桃一时脑子慢,没有跟上,一愣之后方才回道:“没有,跟往常一样。”
“那她前一夜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
核桃愧疚地摇摇头:“我夜里睡得太死,姨娘什么时候打开院门出去的,我都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自己端着木盆去水缸里舀水,不慎失手,木盆掉落在地上,我才惊醒。害怕姨娘起夜有什么吩咐,慌忙起身出来,就见她失魂落魄的,一身凌乱,像是与人刚打了一架一般。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问她有什么吩咐,她一直低垂着头,憋着不说话,只是一直说没事,自己就回了屋子了。都怪我过于马虎,竟然没有觉察到她的反常,又没心没肺地回去睡了。”
“那第二天呢?”
“第二天她就一直没有起床,不吃不喝,眼睛又红又肿。我问她,她就说身子不舒坦,只想安静。后来,后来就......”
核桃重新提起浅月的死,愧疚得语无伦次,哽咽住了。
花千树沉吟半晌不语,自顾一路想心事。
回到院子里,方才自言自语一声:“究竟能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天,众人因为晴雨被蜘蛛咬伤一事,全都心有余悸,跟严婆子说了,去库房里领了一些硫磺粉来,往园子里边边角角的撒了。
核桃也讨要了一些,洒在屋子里的角落里,还有墙根底下。
听说硫磺粉可以杀虫,一些潮虫也畏惧硫磺粉的气味,如此便不敢接近了。
屋子里这几日的确多少有点潮气,花千树叮嘱鱼丸儿,这几天天气潮,体内湿气重,早起不如煮点红豆薏米粥来吃,也好祛湿。
鱼丸儿极痛快地应下了。
第三天晨起,小厨房里果真煮了红豆薏米粥。
核桃得了花千树的授意,一直守在厨房里,半晌午的时候才回来,一言不发地回去自己房间,倒在床上,闷声不说话。
花千树坐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动静,知道是核桃回来了,听她踢踢踏踏地径直回了自己房间,以为她身子不舒坦,就撩帘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