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抚着心口大口喘气,指着夜放:“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简直就是损友!”
夜放眸色晦暗不明,负手淡然道:“你应当庆幸,适才我没有趁机偷袭你。”
凤楚狂一怔,抹抹通红的眼睛,再看看花千树,似乎是有所了悟,咧嘴一笑:“这简直就是个大杀八方的宝贝!罢了,看在七皇叔亲自给你求情的份上,本世子就暂时不跟你追究。”
七皇叔也莫测高深地望了花千树一眼:“不知天高地厚。”
花千树心如擂鼓,硬着头皮咧咧嘴:“谢谢七皇叔夸奖。”
夜放轻哼一声:“依照你我约定,明日里,我帮你指出下毒之人,还你清白。”
花千树慵懒地伸个懒腰:“那今日夜里的事情?”
“一笔勾销。”
花千树眯着眼睛笑,活像一只吃到小母鸡的黄鼠狼。
凤楚狂欲言又止,夜放摆摆手,吩咐侍卫:“送她回霓裳馆。”
花千树转身离开,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七皇叔言之凿凿,明日里就会捉出那个陷害自己的真凶,替自己洗清嫌疑,他哪里来的自信?
或者说,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幕后之人?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掠而过,便很快随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挺早,花千树是被擂门声吵起来的。
晴雨等人在门外吵嚷:“花千树!起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逃也逃不掉。
花千树迷迷糊糊地起身,吩咐核桃去开门,然后转身慢条斯理地洗漱。
众人全都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闯进来,中间好像划了楚河汉界。
“花千树,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晴雨一马当先,兴师问罪。
“究竟是谁假扮女鬼,你可查出来了?”
花千树将一头秀发梳理起来,重新恢复神清气爽,理直气壮地道:“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顿时就炸了锅。
“就知道昨日里你不过是故弄玄虚,拖延时间,除了你,谁会那样无聊呢?”
“如今你断然无话可说了吧?”
花千树眨眨眼睛,耸肩摇头:“无话可说。”
“将她送去王爷和老太妃那里处置!”
“竟然还这般嚣张,丝毫不知悔改,必须罪加一等。”
挽云与晴雨叫嚣得最为热闹,令花千树都为自己这人缘感到悲哀。
然后,她果真就被客气地送出了霓裳馆。
半路上,被凤楚狂截住了。
凤楚狂轻摇着折扇,就坐在一架开得如火如荼的蔷薇花架下面,人面娇花,相映风流。
晴雨和挽云脚下一顿,交换了眼色,就要拐弯另换小道。
凤楚狂对于花千树的两次偏袒,令她们心里有了戒备。
但是凤楚狂早就一眼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几个人,立即热情地向着她们打招呼。
“各位小嫂嫂们好。”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暂且不说,这凤世子与七皇叔之间究竟是什么辈分,单纯就冲着这“小嫂嫂”三个字称呼几个侍妾,就已经是不妥。
晴雨等人显然早就习以为常,见躲不过去,只能讪讪地顿住脚步,冲着他福福身子:“参见世子爷。”
凤楚狂“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合拢,轻敲着掌心:“几位小嫂嫂都越发地漂亮了,远远地走过来,便像那仙女下凡一般,令我眼花缭乱。七皇叔这艳福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几人里顶数吟风胆子最大,竟然调侃起凤楚狂来:“凤世子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大半个京城里大都是您的红粉知己,哪里用得着艳羡别人?可是甜言蜜语不用花费您凤世子的银两,可着劲儿地揶揄我们。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几人立即转身要走。
凤楚狂一撩衣襟下摆,翘起二郎腿:“你们这么多人该不会是去寻七皇叔吧?他一个人哪里吃得消?”
几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鸾影一本正经地回道:“启禀世子爷,我们是要到老太妃跟前说个理去。”
“老太妃?”凤楚狂挑眉:“她不在府里,出去串门去了,有什么理就让本世子给你们评评。”
严婆子怪责地瞪了鸾影一眼,笑着道:“不过是一点家务事而已,就不劳凤世子了。”
凤楚狂大言不惭地道:“七皇叔的家务事就是本世子的家务事,说吧。”
严婆子见凤楚狂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只能添油加醋地将前日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众人对于花千树的怀疑,尽数说了。
凤楚狂摩挲着下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言之有理,好像花姨娘的疑点真的最大。”
众人异口同声地附和:“依照世子爷您说,这种狠毒的妇人是不是应当受到惩罚?”
凤楚狂又点头,扭脸望向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花千树:“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千树无畏地摇头:“没有话说。”
凤楚狂看着面前这位雄赳赳气昂昂,浑然有恃无恐的女人,觉得很想踹她一脚。
就算不用痛哭流涕地哀声求饶,好歹也要战战兢兢,一副惊恐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