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数落完,花千树就已经一把将院门拉开了,从门后面探出头来:“谁动手了?”
一张脸上青紫一片,显然被揍得很惨。
核桃一撇嘴,顿时就心疼地红了眼圈:“您看您,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吟风姨娘下手这是多狠啊。”
严嬷嬷一声冷笑:“这脸上都挂彩了,还不肯承认打架了么?”
花千树一脸懵懂:“我们只是在玩石头剪刀布啊,没有打架。”
严嬷嬷一把推开院门,见到花千树身后的吟风,顿时唇角抽搐,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吟风两只眼睛都是淤青,就连嘴巴周围也是圆圆的一圈,样子甭提多滑稽了。
门外的晴雨等人好奇地探进头来,也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吟风还比划着一个剪刀手,冲着严嬷嬷晃晃:“五局三胜,我马上就赢了她了。”
“装什么装?”严婆子伸手指点着二人:“一人一脸的伤,当谁看不见呢?今日正好拿你们两人杀鸡儆猴,告诉你们不睦姐妹,斗嘴打架的后果。”
花千树冤枉地一摊手:“我们真的没有打架,就是谁赢了往谁脸上画一笔乌龟而已。恰巧我们两人手艺都不太好罢了。”
“就是就是。”吟风点头如捣蒜,附和着说。
核桃将信将疑地抬起帕子去擦,果真擦了一帕子的青紫染料:“哎呀姨娘,你这可吓死我了,怎么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吟风缓缓扫过晴雨等人:“这是谁这样无聊,大惊小怪的跑去惊动严嬷嬷过来?严嬷嬷日理万机,都不体谅她的辛苦吗?”
严嬷嬷见两人果真安然无恙,脸面上也不好看,端着架子训斥两句,便瞪了晴雨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自然也散了。
吟风立即一蹦三尺高:“好你个花千树,早就讲好不许打脸,你竟然违规?”
花千树也揉揉头皮:“是你先抓住我头发的。”
“废话,要想破了你的过肩摔,不就是要抓住你的头发,才能同归于尽吗?”
“呀呸,你自己技不如人,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若不是严婆子赶过来,你另一个眼圈我也给你来一个乌眼青。”
一说话,牵动唇角上的伤,忍不住“嘶”了一声:“怕是肿了。”
核桃慌慌张张地往屋子里跑:“我去找药。”
吟风跟前的小丫头也慌忙劝:“吟风姨娘还是先洗了脸吧,怪不好看的。”
吟风摸摸脸,扭脸问花千树:“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为什么适才她们见了我都笑得那么诡异?”
花千树缩缩脖子:“就是帮你遮掩遮掩那个乌眼圈而已,一时仓促,手抖了抖。”
吟风见她古怪,也生了怀疑,凑到院子里的鱼缸前,探了探身子,突然就像是点燃了**的芯子,瞬间土崩瓦解。
“花千树!我跟你势不两立!”
声若洪钟,就连烟囱上的袅袅炊烟,好像都抖了抖。
整个霓裳馆里的人都知道,这一次,好像吟风姨娘与花千树的梁子结大了。
吟风受伤之后,闭门两三日不出。
她一向对于自己的身手颇为自负,以惩恶扬善的女侠自居,这次败在花千树手下,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小心灵上一时半会儿受不了。
乌着个眼圈站出来,别人问起,也没脸回答。
而花千树则不一样,她的脸皮足够厚,淤青着唇角在霓裳馆里大摇大摆四处走动,身后小丫头们就窃窃私语,说花姨娘不自量力,被吟风姨娘给收拾了。
花千树也笑吟吟地不争辩。
吟风再见到她,虽然仍旧是鼻孔朝天,刻意地爱答不理,但是再也没有对着她冷嘲热讽过。
果然,还是拳头底下出政权,男人们都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付吟风这种汉子一样性情的女人,就是要动真格的。
紧接着,府里便第二次发月例银子了。
严婆子咬着牙根将属于花千树的银子原封不动地交给她。她笑眯眯地接在手里,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谢”,将严婆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月例,严婆子还敢不敢贪墨进自己怀里。
花千树这无疑就是断了她的财路,不共戴天。严婆子恨不能将她的后背瞪出一个窟窿来。
花千树浑然不觉,带着核桃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暗自盘算着晚上好生改善,正与核桃商量着吃些什么,讨论得口舌生津,就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喊:“花姨娘在吗?”
听声音很是陌生。不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有客人?
核桃狐疑地走到窗户跟前看了一眼,扭过脸来对花千树诧异地道:“是挽云姨娘的老娘孙氏。”
“她来做什么?”
“今日是发月例的时日,肯定是又来扒皮来了。”核桃幸灾乐祸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挽云姨娘活该是有这样的母亲,如今我一点也不同情她。”
两人没有迎出去,那个孙氏倒是自己走了进来。
核桃嘀咕一声:“这么没有规矩,不请自来。”
花千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