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镜里看到坐在副驾驶的姜瓷宜,也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郑舒晴听她说完之后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还有吗?”
“应该没了。”程星说:“今晚真的麻烦你了。”
“拜托。”郑舒晴终是没忍住:“她是我朋友哎,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倒是你,转性了?还是在装模作样?现在对姜姜这么好,早以前做什么去了?要不是你,姜姜不会这么……”
“舒晴。”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来,姜瓷宜突兀地打断她的话,催她:“再不走要迟到了。”
郑舒晴应了声好,这才收了刚才的话头,不大理解地摇摇头,然后对程星挥了挥手:“算了,我带她走了
。”
“嗯,路上慢点。”程星说:“有需要就用阿瓷的手机拨给我,紧急联系人第一个。”
郑舒晴震惊两秒,但已经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拥挤车流,车内暖风呼呼吹着,足以抵御江港不算寒冷的夜风。
郑舒晴这才延迟反应过来,诧异道:“难道程星真转性了?她现在对你,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要不是知道她以前什么样,我还真要被她骗了。”
姜瓷宜倒是没说话,只转头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难道她拿的是追妻火葬场剧本?”郑舒晴也不需要姜瓷宜的回答,自顾自地说:“这种也就只能在电视剧里看看,真要是放现实里,赶紧有多远跑多远。”
“什么不懂爱,以前年少轻狂不懂对你好,等你要离婚了才想起你的好,各种虐身虐心,最终才有钱人终成眷属。何必呢?”郑舒晴吐槽了一番,又说起今晚同学会的主角,说是贾珍丞包下了观澜餐厅最贵的包厢,一晚上得花费几十万。
说到兴起之时,却无人应和。
在下个路口停驻时看向姜瓷宜,无奈道:“姜姜,你倒是吱个声啊,在想什么呢?”
“想事。”姜瓷宜言简意赅地说。
“什么事?”郑舒晴问。
姜瓷宜拧着眉道:“刚才。”
她顿了顿,“你逾矩了。”
郑舒晴错愕:“什么意思?”
“你问过我之后,我不愿意借她的名,但你还是要求了她。”姜瓷宜说:“就像我不想来参加这场同学会,也不想进班级群,你还是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郑舒晴忽地沉默。
“我是没什么朋友,跟你关系也很好,但不代表我需要通过你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相反,你知道的,我有主见。”
“对不起。”郑舒晴歉疚地说。
绿灯亮起,后车喇叭声一直响,郑舒晴继续开车,目视前方。
姜瓷宜也没说责怪她的话,但很冷淡地说了她擅自答应同学会之后的不开心,也说了她刚才那个行为引发的不满。
等到抵达观澜餐厅停车场时,车内的气压已经很低了,连暖风也没能烘热两人之间的气氛。
“我没想那么多。”郑舒晴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我就是想着反正你都跟她结了,名头不用白不用,读书时那些人看不起你,那你就狠狠打他们的脸,把当年的仇报回去。”
“你看我现在这样是会令人羡慕的样子吗?”姜瓷宜说:“我失去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价值,唯一有用的是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而你想让我借她的名头,却还是看不起她,当着她的面将她冷嘲热讽一番。”
“晴晴,这样不对。”
“你现在是为她说话?”郑舒晴反问。
“客观地说。这次我不怪你,但没有下次。”姜瓷宜平静地说。
郑舒晴咬了下唇,“那你能原谅她之前对你做的一切?”
“那是我的
事。”姜瓷宜说:“有待商榷。但,我不也还能跟你做朋友吗?”
郑舒晴脱口而出:“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一直都很……”
话却在脑海中迅速闪过某些记忆时戛然而止,连声音都低下来:“姜姜,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是吗?”
“我理解你,也尊重你。”姜瓷宜说:“但不代表会忘记。”
无意让这样的气氛再继续下去,郑舒晴是个藏不住事的人,等会儿一进包厢,肯定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姜瓷宜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今晚,不愿做全场焦点,也没有郑舒晴那种要黑化复仇的想法,来这场同学会是给罗栗和郑舒晴面子,却不代表她会成为谁手中任意摆布的玩偶。
朋友之间有分寸才会长久。
“好了。”姜瓷宜率先捏了下她的胳膊:“下车吧,再不下就要迟到了。”
郑舒晴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姜瓷宜宽容的眼神中吞下了所有话。
她下车拿出折叠好的轮椅,当时看程星那么容易就将轮椅打开,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却没想到摆弄了半天,还是没能打开。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已是满头大汗。
郑舒晴将轮椅推到前排,帮姜瓷宜打开车门,在她下车时给她借了力,看姜瓷宜略有些笨拙,却顽强地撑着挪到轮椅上。
忽然就明白她刚才那番话的意义。
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