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分明没多少人,但程星觉得病房内拥挤逼仄起来,氧气变得稀薄,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穿书以来,她说了很多话,只有这句是最真的。
从系统给她透露的信息来看,和姜瓷宜离婚之后,她大概也只有死的份。
或许,比死还要惨。
她疲惫地闭着眼,脑子里纷乱无序,当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此话一出,病房内寂静片刻。
“当初婚前求着赶着说要对姜姜好的人是你,结果呢?”站在姜瓷宜身后,帮她推轮椅的女人率先打破寂静,义愤填膺地质问:“结婚才多久,你看你把姜姜害成了什么样?这个婚非离不可。”
程星闻言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二十多岁的女孩穿一身紫色运动服,扎着高马尾,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有元气。
程星很快跟书内人物对上号,是郑舒晴,姜瓷宜高中同学,亦是多年好友,家庭不算大富大贵,但勉强算小康之家,又因为是独生女,跟姜瓷宜的关系很好。
原主一度因为怀疑郑舒晴是女主的白月光,而找人把郑家的公司害到破产,把郑父逼到跳楼,又在郑舒晴面前故意透露是姜瓷宜嫉妒她,以此造成了好友反目的局面。
为此,姜瓷宜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走到了孤立无援只能依靠原主的局面。
但对原主的恨意也愈发深。
没过多久,她的豪门父母就找上门来,把她秘密接走,安排了一场认亲。
但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
郑舒晴站在病房里,坚定地站在姜瓷宜身后,即便面对的是她父亲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程家人,也毫不畏惧。
见程星看过来,更是护友心切,把姜瓷宜的轮椅默默往自己身前又拉了拉。
程星正思考该如何破局,就听她母亲抱臂轻漫道:“是啊。你也见到了,我女儿在婚前对她多好,就连她身体不好也没有嫌弃,依旧把她捧在掌心里当宝一样,我们全家人待她如何,她心里也有数。但现在呢?她竟然拿刀对着我女儿,有这样的老婆吗?”
关琳敏也不是那种傲慢的人。
自幼都被宠着长大的,在家里有家人宠,嫁人以后有老公宠,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自从生了这个小女儿后,更是把满溢的爱都给了对方,平常在家里都舍不得呵斥几句,结果刚结婚没多久,被通知送到医院来了。
关琳敏本还在麻将桌上跟小姐妹搓牌,玩得不亦乐乎,接到电话匆忙赶了来。
又在病房门口得知程星已经昏迷一整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们全家没嫌姜瓷宜门楣低,毕竟是自家女儿真喜欢,她嫁过来时全家也给了最高礼遇,想着她们妻妻两人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结果呢?!
关琳敏越想越气,语气也更重,着急到说起了粤语:“还用的是解剖刀!那可是剖死人的,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事要让你这么对待?姜瓷宜,你不要太过分。”
“那你看看,姜姜才嫁过来几天,她都快瘦脱相了。”郑舒晴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姜瓷宜道:“还以为是佳偶天成,结果呢?现在就是一对怨偶。”
“说得对,那就离婚好了。”关琳敏道:“这个婚必须离。”
“妈!”眼见话赶话吵到这份上,关琳敏已经替她决定好了一切,生怕再阻止得迟些,关琳敏会带着户口本直接拉她去民政局跟姜瓷宜办离婚手续,程星立刻出声喝止。
但不知为何,喊出这个字的那一瞬竟有些心酸。
关琳敏和她的母亲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大概唯一像的,就是那颗爱女儿的拳拳之心。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时间让程星悲春伤秋,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不要替我做决定。”
关琳敏闻言一怔,用粤语质问道:“囡囡,你讲话怎地这么伤人?”
程星:“……?”
她很平常地说啊,又没发脾气。
这就伤人了?
程星抿唇:“妈,我现在需要休息,你给我点时间思考行吗?”
语气变得更恭敬一些。
关琳敏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点,扫了眼姜瓷宜,勉强道:“行吧。”
程星转头看向姜瓷宜,她很平静地坐在轮椅上,对那些吵闹声充耳不闻,狭长的狐狸眼里浸着寒意。
“姜瓷宜。”程星喊她。
其实并不认识她,但程星喊她的时候总觉得喊过很多次,有种未曾谋面的熟识感。
程星顿了下,直视她的眼睛,“我们两个谈谈?”
郑舒晴立刻护着姜瓷宜:“可别了,谁知道你想对姜姜做什么坏事。”
“我女儿对她是有目共睹的好,能做什么坏事呀?”关琳敏立刻不依,“你这个女孩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之前婚礼你当过伴娘的吧?当时可是哭得稀里哗啦,现在怎么……”
“妈!”程星再次出言喝止,中断她们的争吵:“我现在真的很累。”
她颈间还贴着纱布,一扭头还会隐隐作痛,催|情药的效用消失后,连带着恢复了知觉,让她整个人都有点愚钝的痛感。
“你们先出去行吗?”程星好声好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