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双全程闭目养神,他的不死生物也不乱开口,谢长行低头不知道用手机给谁发信息,道协两位天师忙着看资料,黄嘉兴说了个单口相声,然后就也闭上了嘴。
天开始浠沥沥地下起小雨,深秋的天气,一阵一阵的发凉,要往骨头缝隙里面钻的那种冰寒。
“哎呀。”开着开着,司机忽然说,“不太对,好像漏油了?”
黄嘉兴第一个跳起来:“啥?车漏油了?”
“好像是有点汽油味。”张助理点头。
司机皱眉道:“这油表掉得不正常,八成是漏了。”
黄嘉兴:“妈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漏油了?能坚持到休息区或者加油站吗?”
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地面上的积水与车辆漏出的油混在一起,司机下车检查了好半天,终于确认车确实在漏油,虽然是一滴一滴漏,但也不太安全,可是小路上就这一辆车,两边都是山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好在,这一行人的运气似乎没有差到极点,开了快半个小时,油马上撑不住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座建筑,指示牌写着“加油站、餐饮、旅馆、应急维修”的
字样,司机等人欢呼一声,急忙开了过去。
加油站、餐饮和旅馆,甚至维修,都是一座建筑物,不大的一个二层小楼,门前就一个加油的机器,让人十分怀疑开在这地方是怎么盈利的。
一行人下了车,进了门,店里安安静静的,门铃发出清脆的“欢迎光临”,吓了人一大跳。
“有人吗?老板!来生意了!”黄嘉兴率先进门,对脏兮兮的地面挑剔万分,还小心避开一个烟头。
江临双跟着他进门,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喂。”江临双凑近谢长行耳边,“你们富家少爷都这么莽的吗?”
谢长行笑着低声回答:“你搞清楚,你现在也是富家少爷了。”
“来了来了。嚷什么嘛,这不就来了!”一个爽利干练的女声响起,后面的厨房里走出一个加油站制服、套着一个围裙的女人,手里还拎着刚烫干净毛的鸡,把黄嘉兴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老板放下刮鸡毛的刀,露出营业笑容:“呦,你们是来旅游的?吃饭还是住宿?”
一说吃饭,还真到了吃饭时间,大家也都饿了,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黄嘉兴点点头:“吃个饭,你们不是还有紧急维修服务吗,我们车坏了,你给修修。”
“那行,你们坐,我先给你们做饭,你们先吃着。老陈——老陈——快去看看客人的车!”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纷纷走到桌边坐下,不大一会儿,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猫着腰拎着工具箱出门去了,大概就是老板说的老陈。
“给几位炖个鸡汤,来个排骨,再炒个青菜吧。”老板说,“你们人挺多,那再加一个鸡蛋炒木耳。”
老板的手脚非常麻利,做菜做得飞快,黄嘉兴嘟囔了一句是不是预制菜啊,但饭菜诱人的香味直直地往鼻孔里钻,又冷又饿的情况下,谁还管是不是预制菜,黄嘉兴拿起筷子就要去夹排骨。
“嘉兴。”谢长行忽然说,“我刚才看你车里带了饮料,你去搬来吧。”
黄嘉兴不肯放弃那块排骨,要往嘴里塞,被谢长行拽住:“快点,大家都没水喝呢,你总不能让我去搬东西吧?”
黄嘉兴瞪了他一眼:“你事儿真多,老板那不是有水。”
谢长行:“想喝你那个饮料,怎么,舍不得给?”
道协的天师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黄嘉兴——这两位可是大人物,黄嘉兴不想让道协的大师感到不满。
他再次蹬了谢长行一眼,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不情不愿地拉上司机,准备去般饮料。
凌小贝则拉住了姓张的助理:“你带卫生用品没有,我生理期,想去厕所。”
张姓助理站起身:“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带了。”
他们都离开后,桌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飞快抄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将盘中饭菜一扫而空,尤其是伊利亚斯,一盘排骨他吃了三分之二,梅薇丝则解决了大半只鸡,速度之快,令赵天师瞠目结舌。
谢长行只悠哉游哉喝了一碗鸡汤,江临双吃掉了一只鸡腿,别说,味道还真的很赞。
黄嘉兴一回来,登时目瞪口呆:“操,谢长行,你让我吃盘子啊!”
他当然不好和大师发火,只能对着谢长行输出。
谢长行用餐巾擦擦嘴,似乎不太好意思,笑了笑,拿出一块巧克力:“你吃这个吧,不好意思,大家都饿了。”
“我不吃,我饿死了,我要吃肉!”黄嘉兴愤怒地说,“我找老板再做一份。”
谢长行:“别麻烦老板了,我们赶快出发吧。”说着,他从口袋里居然掏出一个非常老式的红包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钞票,谢长行把那个红包放在桌上,对厨房的方向说,“老板,钱给您放在桌上了。车修好了吗?”
不大一会儿,那个叫老陈的男人走进屋,擦了擦手,对厨房里刚出来的老板耳语了一句什么。
老板笑意盈盈地说:“哎呀,你们车不太好修,可能得明天了,今晚就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