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仕章闻言上床压住他,不怀好意:“忘了就忘了,再补一次?”
冯敛臣笑了一下,是不同意的意思,推开他,屈起一条腿,摸到银圈摘下来。
没戴眼镜,举到眼前头才看清楚,这不像是外面随便买的大路货,很细,触手很有质感。
圈口是活动的,两个圈头做成百合花的形状,下面坠着米粒大的铃铛,一动就叮铃响。
戴在手腕是装饰,戴在脚腕是——情趣意味的装饰。
谭仕章握住他的手,把银圈捋过来,重新戴回去。
冯敛臣说:“万一忘了,戴到公司就麻烦了。”
谭仕章说:“会响,没那么容易忘。”
两人闹了一会儿,互相枕着交颈而眠。
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微微亮,冯敛臣一动脚,铃铛就响一下,他想起来自己留在哪里过夜,侧过脑袋,谭仕章闭着眼,一条胳膊横过来,实沉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昨天洗完澡穿的浴袍没换,敞开的领口露出分明的胸肌线条。
冯敛臣正盯着他看,谭仕章闭着眼问:“要摸吗?”
冯敛臣一怔,谭仕章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可以摸。”
手下肌肤温热紧实,冯敛臣噗嗤一声,把手收回来。但这样已经算他摸过了,谭仕章也把手伸过来,一点点往上探索。冯敛臣躲开他,从枕头里爬起来。
这里的床垫是乳胶的,贴合曲线,恰到好处的软度把人完全裹住,这一晚睡得毫无疲劳。
冯敛臣从床头椅子上拾起自己的衣服,他的衬衫和西裤叠得板板正正,昨天来得匆忙,衣服还是通勤那套,这时谭仕章也下床,找了两件干净的家居服给他:“穿这个吧。”
两人俱都起来了,冯敛臣洗漱完毕,见谭仕章站在落地窗前,嘴里衔了支烟。
戴上眼镜再看,只是噙了根棒棒糖,他随口问:“你这么爱吃糖?”
“也不是。”谭仕章说,“嘴里有点东西,省得惦记抽烟。”
“你戒烟?”
“我一般都不在家里来客的时候抽,没有教养。”谭仕章说,“何况抽烟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他把手举到冯敛臣面前,“时间长了熏得手指都是黑黄的,还是少抽点好。”
冯敛臣抓住了他的手,低下头,嘴唇在他掌心贴了一下。
谭仕章像是微微惊诧,很快回过神来,扶着他的后脑勺,和他交换了一个掠夺似的吻。
磨蹭到天色大亮才做好早餐,还是冯敛臣做的,翻了翻冰箱,决定做西式,倒橄榄油油把几片培根下锅,又煮了两袋意大利通心粉。
油烟机轻巧地运转,档次高级,噪音不大,他穿着拖鞋,在半开放的厨房里走来走去。家居服尺寸有点宽松,袖子盖到了手背,冯敛臣挽了一下,回头见谭仕章靠着流离台看他。
“怎么了?”冯敛臣问,“你想吃什么?”
“没事。”谭仕章去摆弄
咖啡机,“我吃什么都可以。”
盘子上桌,意面拌上肉酱,那边咖啡也煮好了,两人坐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培根的香味。
冯敛臣问:“你真的有打算请薛青平?”
谭仕章颔首:“你应该对他不陌生吧。”
冯敛臣摩挲着马克杯的把手:“那你也知道,他的手可能不太好吧。”
谭仕章只说:“具体要等联系过之后再说了,不联系,谁知道他还想不想干一点事情呢?”
业界提起薛青平,普遍都叹一句半途陨落的天才,有的人是真心惋惜,有的人是隔岸观火。不过薛青平家业丰厚,如果只论生计,就算什么都不干,这一辈子也是躺着吃穿不愁的。
冯敛臣没反对:“所以先上会吗?总要我们内部先达成一致,才好去骚扰他。”
谭仕章说:“理论上是得这样,才能开出诚意的条件,不然反而像遛人似的。”
他又想到什么,跟冯敛臣说:“想不到吧,我还被红海这么遛过一次。”
冯敛臣是没想到那个Andy还曾经邀请谭仕章去他们那儿当艺术总监。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私下喝过酒?”他问,“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没有很多。”谭仕章说,“不说我都已经忘了,是有次去酒店见客户的时候,分开后撞见Andy和他两个朋友,当时天快黑了,他们要去酒吧街,没说两句,莫名把我也拉去了。”
冯敛臣浅浅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抽纸巾擦嘴。
周六难得度过一个没有公事缠身,没有外人打扰的上午,室内安静,就让人想制造一点声音。冯敛臣留在谭仕章的公寓里,他们俩平时不逛电影院,但电影还是看的。
只是在选片的时候,不确定口味统不统一,遥控器被冯敛臣拿在手里,在库里来回挑选。
光标在《穿普拉达的女王》上停了片刻,谭仕章说:“要不就这个吧。”
这部电影很经典了,号称时尚圣经,虽然剧情对行业的演绎略显浮夸,但是在诸多大牌赞助的加持下,充斥着名牌包鞋和衣服,每一套妆造都值得赏析,什么时候看都不落俗。
冯敛臣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被谭仕章一拨,顺势靠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