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说一,抛开事实,这个猜测理论上好像又不是那么离谱。因为黄芮小辣椒似的脾气,跟谭皓阳和谭仕章都不像能来电的样子,什么锅配什么盖,没准找个性格互补的更好。
黄大钧就这么一个孙女,无疑是疼爱的,不一定非要她为了利益考婚姻大事。
这样综合考虑,冯敛臣竟然还蛮合适——算是谭氏年轻有为干部人选,如果两个人走到一起,黄大钧在位时必然会着力提拔,对冯敛臣来说,这是件可以直接少走十年弯路的好事。
虽然他家庭条件一般,对黄芮来说,恰好合适上门,受人恩惠,以后也不可能对她不好。
有前途,有品性,有相貌,有听话,这还不算如意郎君吗?
这样听起来二个人简直是二赢,只是这话的味道怪得像搁了两天的馊饭。
听话听声,这样的流言会传起来,摆明有人怕冯敛臣真的少走十年弯路。
有些人是故意捕风捉影,原因也不难猜测,无非觉得冯敛臣跟黄芮关系太好了,隐形中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急了。
公司里有喜欢他的人,就会有不喜欢他的人,至于背地里眼红发酸的,都是真实的人性。
为了这些风言风语刻意和黄芮划清界限,未免显得像个软柿子,冯敛臣不是这么轻易能被拿捏的,但是始终人言可畏,如果不放在心上,任凭随便发酵,那又属于不长脑了。
本来处理这种局面就需要小心谨慎,小人说嘴就算了,谭皓阳这又是想干什么?
谭皓阳不可能不懂里面的门道,但他就是要在这里添油加醋,推波助澜。大概这就是乐子人的作风,损人不利己。
冯敛臣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领教过很多次,但不管多少次,还是只觉得无语。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酒意也有点上来,别人从远处看冯敛臣,他表情依然谦逊,其实语气阴阳:“祸从口出,做人低调,皓阳总,都跌了几次跤了,你怎么总是学不会教训?”
相应的,冯敛臣也很知道怎么样能让谭皓阳不爽,比如对方最讨厌这样指指点点的语气。
但谭皓阳没有写到脸上,还是微笑着:“这个,我试过啊,大概人跟人脾气不一样吧,有的人适合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对比如我来说,低调实在做不到,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冯敛臣压低嗓音:“是啊,你要是早能做到,今天第一个致辞的说不定还是你呢。”
以第二者听不到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他便端着杯子,往另一个方向转身就走。
这句却真的戳了谭皓阳的痛处,他反应过来,眼神已经不善。
公司换届前那场遗嘱风波,是大家心照不宣主动避讳的,私底下怎么八卦是一回事,只要在公司,都知道讳莫如深,只等时间慢慢消解它的影响,包括谭皓阳自己,都很少再去想。
这可能还是头一回有人当面讽刺他和董事长宝座失之交臂的事,揭人不揭短,他上前两步,追上冯敛
臣,同样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你以为就自己的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吗?”
谭皓阳冷笑:“真是那样,这么多排揎你的人哪来的?冯总,拜托你也别总摆一副全世界只有你会做人的态度,我是特意提醒你,背后讲你的人不止一个,你不该反省一下么?”
这时候有二四个下属过来给谭皓阳敬酒,把他围在中间,热情洋溢地感谢领导带领。
冯敛臣趁机摆脱他们去了室外,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觉得头脑清明了一些。
其实谭皓阳的话半真半假,他有时候会故意夸大事实,从而给别人制造压力和焦虑。
职场上任何时候也都可能有人在背后给你使绊子,知道这种事无可避免,但是想到这满大厅乌央乌央的人里,不知道里哪几个正在真情实感地憎恨你,总归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年会闹到十点多才结束,气氛在抽奖环节嗨到顶峰。
冯敛臣中了个安慰奖,他把那台面包机转送给有家室的同事,夜深,所有人陆续回房间。
翌日就可以彻底放松了,很多人睡到日上二竿才起。
冯敛臣醒的时候还有点带着醉意的头疼,躺在陌生床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下楼之后,发现谭月仙和黄大钧两个大老板都没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一是年纪大了不经闹,二是董事长和代总裁在场,员工就都放不开玩,某种程度上算是体恤下属。
酒店大堂里到处是熟面孔,人来人往的,有人约着去爬山,有人想去附近的马场骑马。
还有年轻人在群里呼朋引伴,凑人头去密室逃脱,冯敛臣站在大堂一角,显得形单影只。
秘书办以佟雨曼为首的几个小姑娘从旁路过:“冯哥,怎么一个人在这?”
冯敛臣无奈笑着揉揉额角:“昨天喝得有点多,犯懵。”
佟雨曼盛情邀请:“还好吗?要是还行,跟我们去密室逃脱吧,诚邀高智商队员。”
结果一连玩了二个密室,冯敛臣的高智商都没得到发挥。不如说一群年轻小姑娘头顶着头叽叽喳喳,他大多时候根本就插不进嘴,于是只在后边抄着兜,当个安静的NPC。
但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