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平阳伯原本是想让陈兆施好好呆在府中养伤,正好别整日出去跟那些少爷们鬼混,他们一家子都该低调一些时日。
谁知陈兆施此时倒是自己想要上进,嚷嚷着要回书院了。
他都已经多久没回书院了?
书院的先生们估计都忘了这么个学生!
平阳伯欣慰极了,立即让人打包好东西,感慨的说:“想当年,我的祖父便是榜眼,以文起家,你去了书院好好读书,想要超过你曾祖可能不容易,但若能上榜也是光宗耀祖了。”
陈兆施嘴角抽了抽,想想自己这些年来虽然名义上是四门书院的学生,实则连本完整的书都没看完。
还上榜呢,能不能得到推荐参加春试资格还另说呢。
况且,他依靠祖荫也能获得一官半职的,又何必委屈自己去读书,与那些出身低贱的争抢上榜资格呢。
他可是家里有爵位可以继承的男人!
临上马车的时候,平阳伯夫人拉着他嘱咐了半天,等到陈兆施都有些不耐烦了,平阳伯夫人才作罢,她回头看了一眼,又拉住陈兆施,低声说:“妍儿在后面呢,你去跟她告个别,说两句话。”
陈兆施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女子一眼,眼里闪过不耐烦。
他不情愿的说道:“这就不必了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平阳伯夫人瞪他一眼,低声哄道:“听话,快去,就说一两句。”
陈兆施皱着眉头,往回走了几步。
江研正站在众人之后,穿着紫色的短袄上衫,下着粉色的长裙,发髻上簪着牡丹花的头饰,默然立于一边,端的是人比花娇,美艳中又带着些内敛娇羞。
实话说,这个表妹,比之红金楼的花魁,要好看许多,然而陈兆施可不敢动,毕竟是侯府小姐,虽然是庶出,身份也不低,若真要娶,说不得得给她个正室。
做妾可以接受,正妻是不可能的,陈兆施本就不喜陈夫人,加上对侯府又百般厌恶,就冲江研姓江,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他觉得江研有些蠢,她母亲和大哥都尸骨未寒,老侯爷又卧床不起,她整日住在平阳伯府也就罢了,还穿红着绿的,生怕别人知道她死了娘似的。
陈兆施心中腹诽,面上也显露了些。
江研眼见陈兆施朝她走来,眉眼顿时生动起来,她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道:“表哥。”
陈兆施走过去,神情淡淡道:“我今日要回学院了,下次回来或许得到冬至了,表妹在府里住着,还请劳烦抽空多陪陪我娘。”
江研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羞怯的微垂着头道:“表哥尽管好好读书,研儿得闲定会多去给舅母请安。”
陈兆施点点头:“如此,便多谢表妹,时辰不早,我便先走了。”
说完,他当真就转身往马车处走,江研还想说什么,却也没来得及开口,只能看着陈兆施的背影往远处去。
看着马车远去,平阳伯还感叹对夫人说:“总算是懂点事了。”
还知道要读书上进了。
平阳伯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他那哪是去读书呢,他那是找人出气去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赞同的点头:“我儿子自然是懂事的,也就你每日里看他不顺眼。”
*
四门书院有专门给学子们安排住处,毕竟都是些大少爷,书院也不敢怠慢,都是单独的小院子,两个房间,江风仪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指着自己屋子旁边对江六说:“那儿以前是小五住的,你今后便也住那。”
江六打量了下这个小院子,院中花草凋零,有些萧瑟颓败,屋子里倒是干净整洁,他将自己的东西随意一放,就去隔壁少爷屋里,给他整理东西。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江风进脸色发白的跑出来,差点撞在门框上。
江六神情一凛,几步上前,挡在江风进前面,往屋里看去,问:“怎么了?”
江风进一直跑到院子里,远远的看着他,嘴唇抿的很紧,甚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江六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没见到生人,又回头看了江风进一眼,见他显然是吓得不轻,但身上没有受伤。
他稍放下心,一步跨进了屋内。
江风进连忙喊了一声:“别进去。”
然而江六速度快,已经两步走进了屋里,屋子不大,但比他那间要宽敞的多,有屏风有书架,衣柜桌椅都完好齐全,转了一圈,没发现有能藏人的地方。
路过床榻时,江六耳根一动,察觉床榻上的被褥仿佛有东西在动。
他迅速回身,从腰间抽出一条用牛皮和铁链制成的软鞭,狠厉的往床榻上一甩,
一声怪异的闷响传来,他回头看去,就见被褥上血迹斑斑,两条三指粗的斑斓大蛇被软鞭当场抽成两节,蛇尾还留在床榻上,带着蛇头的那一节已经掉落在地,尚在扭动。
江六看到这个情景,脸色冷厉了起来。
他拿着软鞭走过去,一脚踩在蛇头上,将那两个蛇头碾碎了,才冷着脸移开脚步,将被褥扯到地上。
他又在屋里转了几圈,里里外外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