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八个巨大弹坑,让杨丰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处,得赶紧先开溜。
这时候合围过来的日军也出现了,坦克立刻启动,然后一头冲进了不远处被爆炸摧残得有些凌乱的建筑群中。
当然不能现在就走,大白天一架垂直起降的飞机,会吓到善良友好的日本人民的,必须得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这货之前早有准备,他降落时就已经清理出一栋日本民居,小坦克瞬间变形成一辆破旧的东洋货车,晃晃悠悠招摇过市。
此时的东京早就被这场战火搞得鸡飞狗跳,满街都是匆忙调动的士兵,大人哭,小孩闹,一副恍如神龙降临的场景,倒也没有人去管他这辆小破车,这货安安稳稳地驶回他的藏身之处,然后躺车里直接睡大觉去了。
说实话他倒是很想再捞一把,但在这座聚集了几万日军的城市里,这明显过于危险,想想长门号主炮那恐怖的威力,他就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再说这活必须得有准备才行,首先你得弄清楚日本人黄金珠宝藏在哪儿,日本的黄金储备肯定不会在日银东京本店的地下室里,三井家族的黄金也肯定不会在三井银行里,如果搞清楚了杨丰倒不介意去捞一把。
这货睡觉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兵变惊呆了,二二六发生以后,各国都在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可即便是想象力最丰富的,也没想到日本军队会在自己的首都血战街头,甚至都出现战列舰炮轰东京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驻日本的各国记者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从各地涌向东京,来看看日本人把自己的首都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日本政府同样一片混乱。发生这种事情整个政坛,整个军队肯定要进行一番彻底的清洗,不知道多少人得下台,不知道多少人得切腹,当然也有不知道多少人得上位,这种情况下那辆莫名其妙的九七式战车。肯定先被踹到一边,大事研究完了在处理,所以杨丰舒舒服服地混到了天黑。
实在是抱歉,打扰了!这货朝被恐惧和饥饿折磨了一天,而且被捆得大小便失禁的房屋主人一家说道,然后看了看墙上男主人手扶军刀,站在济南街头的照片,转身出门倒上煤油一把火把房子给点着了。
就在火光升起的同时,变形成飞机的穿梭机瞬间消失在夜空。
开门见美女。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觉睡到中午的杨丰,心情舒畅地对在客厅等自己的张幼仪说道。
话说他对张幼仪还是很尊敬的,能为一个死鬼守节三十年的女人,是值得所有男人尊敬的,更何况她跟那个死鬼还离婚了,更何况那还是一个花花公子,这样的女人就更让人不只是尊敬,甚至都有膜拜的感觉了。
张幼仪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笑着说道:杨先生,您这是在笑话我吧?我这种奔四十的人可跟美女沾不上任何关系。
张姐。这美丽与否更看气质,虽然您年龄比较成熟一些,可是和外面那些年轻女职员们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傲立于初春的月季丛中。
不听你油嘴滑舌了!赶紧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张幼仪忍着笑说道。
她是来取杨丰的服装流行资料的,杨丰对她们这帮女人的扶持可是不遗余力,不但向她们提供各种这时候没有的面料。而且专门在现代找服装设计师整理出整个三四十年代,各时间段的服装流行趋势,然后交给她们,让云裳和她们的设计师们做为参考,从而把中国服装推向世界。
而且这帮女人做得非常好。现在杨丰每年光卖面料的利润,就足够光头佬武装一个德械师,倒不是他不想在北平干,一来北平这边终究不如上海在时尚方面走得远,二来他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熟练的女工,光毛纺和羽绒服他就忙不过来,哪还有精力管这些。
对了,跟你说点正经事,我二哥希望能跟你认识一下。张幼仪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说道。
令兄是?她家兄弟姐妹一大堆,杨丰只认识其中不到一半,她二哥是谁一时真还没想起来。
张君劢!
杨丰倒吸一口冷气。
干嘛这种表情?张幼仪奇怪地问。
没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你们这一家子都是怎么教育出来的?银行家,企业家,服装设计师,诗人,现在居然还加上一个哲学家?令尊和令堂的家教真令人震惊!杨丰多少有点不寒而栗地说道,这得是一对多么强大的父母。
我们家虽然出身豪富,但幼年家道中落,兄弟姐妹们在学业上自然刻苦一些,不跟你在这里闲扯了,我还得去给学生们上课!哪天你去上海,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张幼仪说完匆匆离开,按照跟杨丰的约定,她每次来北平都要去给新东方的学生当两天老师,不光是她,她妹妹云裳的主要设计师张嘉蕊,还有主要模特唐瑛都要定期来讲课。
送走张幼仪,杨丰开始陷入沉思,她二哥可不只是哲学家,那是中gong公布的第四十三号战犯,一个非国民dng籍,甚至还反蒋几十年的战犯,一个既不容于共党,也不容于国民dng的家伙。
通常像他这样的人物都会留下来当宠物,然后怀着宠物的幻想争取和主人平等的权利,结果被一巴掌削脑瓜子上,然后被打成特等甲级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