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见皇后偷偷哭了, 想着四格格出嫁的时候,她估计也是要忍不住的。
三格格风风光光出嫁,几天后带着驸马色布腾回宫来给皇帝和皇后行礼, 眉梢间的幸福是遮掩不住的。
皇后见了便放心了, 身边的应嬷嬷也道:“格格瞧着过得不错, 驸马对她也颇为体贴的样子。”
刚才进来跨过门槛,色布腾下意识伸手扶了三格格一把, 免得她给绊着了。
只有把和敬真的放在心上,一直注意着她, 色布腾才能那么快伸手扶住人的。
皇帝看着和敬的样子也微微一笑,皇后更是彻底松口气。
她之前南巡回来后没歇息就开始忙碌三格格的大婚,又提着一股劲要把此事办得妥当漂亮的。
如今皇后一口气松下来, 人就感觉到特别疲倦,过午跟和敬、色布腾用完饭, 让人送他们出宫后回去, 她就累得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应嬷嬷只以为她放下心来, 也就感觉累了,午睡一下也好。
谁知道皇后这一睡就一直不醒, 应嬷嬷感觉不对,进去摸着皇后的额头滚烫, 这才吓一跳,一叠声让云言去请御医过来。
院首匆忙过来一把脉就皱眉道:“皇后娘娘原本身体底子就弱, 舟车劳顿没休息好又开始劳心劳神,大喜大悲更是伤神,放松下来便病了。”
病得简直是来势汹汹,皇后一下子就高烧不退, 把应嬷嬷吓坏了。
皇帝听说后赶紧过来长春宫,亲自问了院首后,远远见皇后躺在榻上脸颊绯红,嘴唇却雪白,不由担心。
院首就道:“只要皇后娘娘今晚高烧退下,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迅速写下药方,让药童抓药然后煎药送过来。
应嬷嬷接过药碗摸了摸,没那么烫了,才喂给皇后。
云言扶着皇后半坐着,倚在自己身上,眼圈也是红的。
怪她们没劝住皇后,叫皇后如此操劳的,最后都累病了。
云言满心内疚,看着皇后却没能喝下多少汤药,都从嘴角溢出来了。
应嬷嬷都要急哭了:“娘娘快喝下去,快喝才能好起来。”
皇后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因为高烧还咬紧牙根,根本就弄不开。
云言稍微弄了一下,生怕弄疼了皇后,根本不敢用力撬开她的嘴巴。
但是不打开的话,要如何让皇后喝药退烧?
院首用针灸后,效果也不大,皇后的高热始终没能退下。
苏叶接到消息,匆忙赶去长春宫,路上遇到高贵妃,两人就一起踏进去的。
“皇后娘娘如何了?”
云芝在外头眼睛有些红,答道:“皇后娘娘高烧不退,牙根紧咬喝不下汤药,院首用针灸的作用不大。院首说若是皇后娘娘今晚退烧了,就没什么大碍。”
若是没退烧的话,皇后是不是就危险了?
苏叶神色凝重,抬脚就想进去,却被出来的皇帝直接抓住胳膊拦下了:“叶儿莫着急,朕已经让王姑娘过来了。”
院首束手无策,只能看看王贞仪有没什么民间偏方能试试了。
可惜王贞仪赶来后,进去看了皇后的情况也是摇头。
针灸不行,汤药喂不进去,哪怕是神医在也没办法啊!
苏叶在外头踱步,听见王贞仪的话才下定决心道:“皇上,臣妾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皇帝看向她问道:“是什么?”
“要白酒,越烈的越好,全送过来,用帕子沾了给皇后娘娘浑身擦拭,尤其是手心、后背和脚底多擦拭几遍,兴许能让娘娘退烧。”
苏叶这法子简直前所未闻,不过皇帝听说有士兵用白酒擦拭过伤口,没那么容易溃烂,或许真的有用。
院首听后摸着胡子沉吟道:“确实白酒能让伤口溃烂少一些,就不知道对退烧有没作用。”
然而如今皇后病得凶险,若是不尽快退烧,就有性命之忧了。
皇帝听院首的意思,这办法未必有用,但是起码不会对皇后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于是他当机立断让李玉去库房把最烈的白酒送来,又让应嬷嬷、云言和云芝在里头为皇后擦拭身体,尤其苏叶特别强调的几个地方。
苏叶又交代道:“避开脸和眼睛,脖子也要擦拭。”
应嬷嬷连连点头,云言也擦掉眼角的泪水,抓紧时间用帕子沾了白酒。
苏叶张了张口,想说白酒太烈,几人长时间侵泡的话手指估计会不舒服,还是带上手套为好。
不过看她们紧张的样子,估计谁都没感觉手有什么不对,更是不会在意,只想尽快让皇后退烧然后好起来。
苏叶想进去盯着,扭头对皇帝道:“皇上,臣妾留下盯着点儿吧。”
皇帝拒绝了:“叶儿已经交代好了,有王姑娘在这里就好。”
王贞仪会医术,留下也能查看皇后的情况,苏叶不会把脉也不懂得医术,留下也没用,能提供法子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