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混合水汽充盈整个屋子,对望成三人。
贺凉水薄薄的里衣贴在身上,透出一点肉色,紧挨着另一具英俊挺拔的男性躯体,他只觉骨头都快摔碎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与楚孤逸的姿势有多惹人遐想。
邓阳臊着脸背过身,干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你们继续。”
贺凉水:“继续什么啊,都没水了……”浴桶翻了,还洗什么澡。
邓阳:“……”贺公子没水了,被楚师兄榨干了!天哪我为什么会懂?!
贺凉水推楚孤逸,“让开,疼死我了。”这一跤摔的,伤上加伤。
邓阳:“……”楚师兄真的好猛!就不能温柔点吗??
楚孤逸对邓阳说:“你出去。”
邓阳暗想,贺公子不要了,但楚师兄还要继续!他们,真的好激烈!
邓阳面庞涨红,呲溜跑了出去,并且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肥啾来不及飞进差点撞门上:“你干嘛?”
邓阳使出无影手,捉住这小胖鸟,深沉教育:“就算你是一只鸟,里面也有你不能看到的画面。”
“??什么东西?”
邓阳携鸟潜逃,肥啾奋力挣扎:“你个二[哔——]放开我!”
跑不过十步,忽见一行人走来,邓阳大惊失色。
徐平宽叫道:“邓阳——”
邓阳拔腿就往屋里跑:“楚师兄,不好了,掌门他们来了!你们快别双.修了!”
楚孤逸:“……”
贺凉水:“??什么?”
皇帝不急太监急,邓阳比他们还着急:“快把衣服穿好!”
“……”贺凉水觉得这愣头青大概脑子坏了。
他们已经换上干净衣服,再穿一件外衣即可。贺凉水身上还不得劲,既然有人来了,他就不能再躺回床上,坐在桌边饮茶。
楚孤逸也没有出去迎接的意思。
邓阳像个老妈子跑出去,毕恭毕敬谄笑:“掌门好,各位长老好,凤掌院好。”
徐平宽不悦道:“你刚才跑什么?我叫你没听到?”
邓阳装傻:“刚才尿急。”
徐平宽问:“楚孤逸何在?”
邓阳嘿嘿笑,让开身。
徐平宽抬脚走进屋里,楚孤逸这才起身,拱手行礼:“师父。”
徐平宽一瞥贺凉水,“贺公子无大碍了?”
“已无大碍。”贺凉水淡淡一笑,“只是身上没力气,无法起身相迎,徐掌门莫怪。”
“嗯。”徐平宽沉吟,“其实我们也没料到你会在那伏魔阵里,那是专门降服魔修的法阵,贺公子无事便好。”
凤藻出声:“不知这位贺公子,师承何门何派?”
他们怀疑他的身份。
贺凉水摇扇谦谦一笑:“无门无派。不过自学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法术罢了,实在登不得台面。”
众人并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楚孤逸。
徐平宽背着手,一副身为人师的姿态,语重心长道:“小楚,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是无辜的。朵摩兰已死,我就不追究了。”
“师兄!”凤藻急道,“素素……”
徐平宽冷厉地觑她一眼,“素素的事之后再说,先把那十二个中蛊女子的子蛊给解决了,如此才对得起镇民殷切的期盼,否则传扬出去,我青霄派这点事都办不好,如何立足仙门?”
又道:“小楚,我相信你不会让为师失望的,也不会让那些镇民失望的,更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子送命对吧?我知道,你向来仁义孝顺。”
一番看似正义凛然的大道理,让凤藻闭了嘴。
贺凉水想翻白眼,好一个慷他人之慨,楚孤逸帮忙,是理所应当;若楚孤逸不帮,那就是不仁不孝不道义。
楚孤逸不惊不动,道:“师父放心,我明天就会为那些女子祓除子蛊。”
徐平宽放宽了心:“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个温柔的孩子,就像你……”
话语戛然而止。
楚孤逸霍然抬眼,“就像我……什么?”
“没什么。”徐平宽想到什么,似有怅然之色,“你今晚就好好休息,为明天做准备。”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朱长老最后一个走,弥勒佛一样慈祥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和蔼笑容:“小楚,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拒绝的。”
楚孤逸道:“拒绝与否的结果,只在于是否会牺牲其他人。朱长老是在劝我选择最坏的结果吗?”
朱长老摇头,“有时候,太把别人的命看得太重,于修道并非好事。”
“……”
“你现在不懂,等你经历多了,就知道,芸芸众生,每人都有自己的命,勿要强求改变。”
楚孤逸道:“我没有想改任何人的命,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今天的选择。”
朱长老一愣,点头:“这样也好。你能有自己的主张,而非听从别人摆布,不被恩德道义左右,这样就好。”
哈哈一笑出门:“自在者,自得自在。”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贺凉水说:“这个朱长老说的话真是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