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ica医疗器械展中国馆,复行科技L型开放式展位的上方挂着一个泛着光亮细腻白光的正方形框架,正方形的每条边上,都垂下来一排用LED灯管做成的字母——ForSUN,在黑色天花板的背景下,散发着柔和醒目的红色光芒,让从东南西北四个不同方向走来的参观者,一眼就能够注意到。
吕鸿把胳臂肘撑在一个放着吻合器样品的白色柜台上,笑着对方自归说:“我现在的姐夫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姐夫了。”
“哦,那姐姐是……换了一个姐夫?”
“换了一个老公。”
“新姐夫什么样的人?”
“做石油行业的,年收入十几万加币,一家人也够用,我姐也不想奋斗了,就在家带带孩子,日子也挺滋润的。”
“我是问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我姐现在的老公?”
“对。”
“老外。”
方自归笑道:“姐专门吃定老外啊。”
这时,一个老外站在复行展台的这个白色柜台前,用英语问方自归:“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是。”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产品。”
“好的。”方自归转头对吕鸿说:“干活了。晚上一起吃饭。”
忙完了一天,方自归和母司找到吕鸿一起去吃饭。他乡遇发小,德国啤酒和德国猪蹄又这么有名,大家肯定要好好喝一杯。
在一家餐厅里,猪蹄上桌时,方自归就已经从吕鸿嘴里得知,吕武在上海创业失败后回到加拿大,很快就离了婚,但吕武的生活效率非常高,离婚不久就和另外一个老外结了婚,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夫妻恩爱,比翼双飞。
了解了吕武在加拿大寒冷而幸福的生活,方自归禁不住感叹:“还是女生适应能力强。她在那么一个陌生环境里,跟一个文化差异这么大的老外长期一起生活,倒也过得惯的。”
母司道:“女人一向都比男人适应能力强。”
方自归道:“但是也有例外。我一个大学同学在芬兰,也曾经泡过洋妞,但他最后还是娶了个中国妹子。现在孩子也有了,可他老婆喜欢中国而不喜欢芬兰,现在两口子就这么两国分居着。”
吕鸿道:“长期分居,恐怕不行吧。”
方自归道:“我同学老婆是大学讲师,假期多,两口子一年还是能在一起几个月。将来就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当初,还是我怂恿我同学跟他老婆结婚的,希望他们最终不要离婚。”
母司道:“老外就比较干脆,长期分居肯定离婚了。”
吕鸿道:“中国人好像特别有耐性。”
方自归道:“我觉得主要不是耐性,主要还是因为经济基础。在国内,老婆在家带孩子老公在外地赚钱的情况很多,中国就处在这么一个经济阶段。方自强不就是这样吗?一年在家里只待几个月。”
母司道:“我创业前在一家外企打工,有个同事是清华毕业的,老婆、儿子在南京,他每个月回南京一次。我这同事的美国老板就觉得难以理解,有次一起吃饭,那美国老板和我聊起那个同事,他说中国人不重视家庭,我说中国人其实更重视家庭,如果哪天中国人像美国人那样有钱了,中国男人会和美国男人一样不愿意和老婆分居。那个同事家在南京工作在苏州,还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养家,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家庭。”
吕鸿灌了一大口啤酒,“归根结底也是缺钱啊!”
聊起钱的问题,三个人就开始聊医疗行业的那些人和那些事,聊着聊着,聊到了让三人结缘的那家瓣膜厂。
母司问:“瓣膜厂改制后来成功了吗?”
吕鸿摇摇头,“到现在也没改成。没人接盘。”
方自归问:“那现在瓣膜厂的效益怎么样?”
吕鸿又摇摇头,“效益好的话,我去年也不会辞职出来了。”
母司道:“当年我们做瓣膜的时候,可是做到了中国市场的第一名。”
吕鸿道:“现在的第一名是BJ那家公司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双瓣膜还是国内品牌当中最早做出来的嘛,还是能在国内市场占一席之地,只是你们不做了以后,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瓣膜厂死又死不了,效益又不好,去年外面又有很好的机会,我干嘛还继续耗下去。”
母司道:“有点可惜。”
方自归道:“当年收购协议都签好了,谁知道又出来一个婆婆,突然之间把收购价格从一千万提到六千万,我坐在那儿差一点晕厥过去。”
吕鸿道:“现在一千万都没人接盘啦,不知道这个厂将来的前途怎么样。好在呢,在厂里这么多年,我在医疗行业里积攒了不少人脉,这个还是值钱的。去年各省正好进行了第一次药品、医疗器械的招投标,这也是医改的一部分嘛,我这些人脉对参加投标有帮助,想换个公司做做倒也不难。”
母司道:“我们之前的关注点都在国外,实际上错过了这次医改的机会。没参加那些招投标,现在我们复行在国内很多省份没有销售权,只能将来渐渐扭转这种局面了。”
一顿啤酒三个人都喝了不少,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