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喜烛快烧了一大半,叶盈还是没自己把喜帕摘下,她想,不管是去了哪里,鎏云哥哥总会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边一阵轻巧的落地声,这次叶盈终于注意到了。
“鎏云哥哥,你回来了吗?”叶盈小心翼翼地发问。
“嗯”
喜帕下的云纹绣鞋在一步步靠近,周围安静的叶盈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轻轻哗的一声,喜帕终于被抛在床边。
叶盈有些羞意地抬起脸,对上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这是。。。怎么会,她的鎏云哥哥怎么会,哭了?
“等我摘盖头么,怎么这么傻。”上官鎏云神色幽寂末明。
不带任何语气的话语随着酒气扑鼻而来,叶盈心里的苦涩也跟着被放大了起来,她等了快一晚上,却连句解释都没有。
“鎏云哥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娶我?”叶盈有些委屈,她向来最会骗自己,可是,在大喜之夜被晾了大半晚,她还能继续欺骗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吗?
“难道不是结局重要么?”鎏云冷笑道。
“成亲算什么结局,死的时候才是!”叶盈带着哽咽,终于忍不住吼出了这一句。
鎏云原本头有些疼,语气确实比平日冷淡了些。
听到这句时他蓦地一滞,恍惚间忆起了苏璃说过的话,“她一定会留在你身边一辈子等你爱上她,所以你一定会看着自己负她一辈子!”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叶盈是最无辜的一个,是他拉她下水的,如今他竟然还嫌她碍事么?
鎏云心下突然一片冰凉,其实错的只是他一个而已,对叶蕴的感情是错,逼自己娶了叶盈是错,娶了她却永远不能爱上她是错,今天对叶蕴说的那些话也是错。
“盈盈,对不起。”良久,鎏云声音发涩。“盈盈,我以后会对你很好,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鎏云哥哥。。”叶盈止住了哭声,脸上挂着泪痕,呆呆地看着上官鎏云,她有些不明白鎏云的意思了。
“盈盈,天快亮了,你快休息吧。我整理下行李,明日去国子监,仕考之前就不回来了。”上官鎏云从柜子的上层拿出一个早就整理好的布裹。
叶盈看着布裹,张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呵,原来他早就作了准备,他对她的耐心也只到了掀盖头的那一刻啊。
这是她憧憬了一个月余的新婚之夜啊,最后竟是这样,连草草结束都算不上,根本没有开始,甚至连合卺酒都没喝。
‘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叶盈坐在床沿,看着空空荡荡四周和满目的喜色,讷讷自语,
“我知道的,你喜欢苏璃,秋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她嫁给了王爷,所以你娶我是退而求其次,对么?”
叶盈一边说一边眼泪又涌了出来,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微弱的哭声渐渐被大哭所代替。
木窗一侧的帘子被突然来的一阵的夜风吹的沙沙作响,衬的叶盈的哭声愈发孤寂。
一觉睡到了午后,苏璃睁开眼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
依旧如往常一般下意识的侧身,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反正每次他都比她先走,所以每次她都是扑了空。
可是,这次下去,怎么似乎是硬硬的,左右摸了一会儿,这是,胸口?
倏的眨开眼,发现褚彧赫然赤着上身躺在她身侧!
褚彧赤裸着的上身看起来骨架匀称,白皙的皮肤肌理分明,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和自己的——手?
苏璃一时看呆,忘记收回,慌忙中想收回来,突然被被子下伸出来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睫如扇羽,褚彧阖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神向下朝着苏璃手的方向。
“捉住了。”低低的笑从头顶传过来。
褚彧清早的声音带些沙哑,摩挲在苏璃的心上,听得她觉得有些痒痒的。
“。。王爷。今天不去泡温泉么?”苏璃试了试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是徒劳。
“别动。”褚彧紧了紧手心,“今天晚一些吧,昨晚太累了。”
“昨晚?”苏璃酒量浅,若不是十分安全之地,也不会醉成如此。昨天一是最近心事太多,二是在别苑里,有褚彧的地方,她觉得安心。
至于现在,她是真的已经有些记不清昨晚的事了。
“嗯,吐了我一身。”褚彧带着淡笑,丝毫不见嫌弃。
“。。。抱歉。。”
苏璃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喝酒误事,侧着的头又往下埋了埋,只是手还被褚彧握着,于是动作就有些滑稽。
“后来,我便帮你把衣服换了。”褚彧把握着苏璃的手似乎不经意地往下移了移,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苏璃闻言抬头,鼻尖不小心划过褚彧的肋骨一侧,她感受到褚彧似乎有一下轻颤。
“你帮我换的?”
褚彧深呼了一口气,近来不似最初时候,他还能装的清心寡欲。现在只是想起身侧一抹温软,他便有些难以自持。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每日一大清早便去温泉池子。若只是为了早食,哪里需要这么早。
今天不过是疏懒不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