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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爷感觉自己快要发财致富了,因为自家大公子经常被贵人召见。
他喝着小酒,顶着因为酒意而涨红的脸,向自己的好友吹嘘,
“咱们家呀,可算是傍上了金大腿,这几日我家孩子总是被王室中人召见,一看就知道是被赏识了!”
其他好友表面称赞恭喜,实则心底嫉妒,但又不能明显表现出来,酒桌上都是一片恭贺之声。
崔老爷被恭贺的吹捧砸到头晕,心底有些飘飘然,转头一见“被赏识”的崔钰回家了,赶紧向她招呼:
“哎呀儿呀!今天又去面见上头的人了?”
崔钰表情难看。
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好端端的生意不做,被人遣到宅子里跪了一整天,从早到晚,还连续好几天,连郁湫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崔钰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回到屋里点上了灯,崔钰从柜子里拿出清凉化瘀的膏药,坐到椅子上撩起袍角涂抹膝盖上的淤青。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崔钰想起门没关,刚把裤腿放下转头却见陶瑞雪已经走了进来。
她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陶瑞雪的表情比她更为惊讶,甚至说的上是惊骇,“听崔伯伯说你去面见贵人,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崔钰放下袍角,故作镇定,“跪坐议事,议了一整天。”
陶瑞雪跟着在她前面的座椅上坐下,“什么事?”
“你管我什么事。”
陶瑞雪:“……”很明显感觉到崔钰不想说。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崔钰的膝盖上,心上忽然一动,出声问道:“你面见的可是太子臻?”
太子臻是堇国的储君。
崔钰摇头:“不是。”她望向陶瑞雪,面显疑惑:“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陶瑞雪清咳一声,“因为……听闻他有龙阳之好。”
崔钰:“……你怀疑我……”
她咬牙道:“倒不至于。”
陶瑞雪补充:“说不定他弟弟也有这方面的爱好。”
崔钰:“你闭嘴吧,今日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见她不愿多讲,陶瑞雪又拿出了那日崔钰递给他的图纸,放在桌上,敲着道:“长儒已经将采盐的工具做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蜀地?”
崔钰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日就走。”
郁湫或许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去,“可能会遇到一点阻碍。”
陶瑞雪闻言沉眉,“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话虽这般问着,他的目光却重重树影,落到了隔壁的宅院。
崔钰这次十分痛快:“是。”
她起身走到桌边,将上边的小匣子拉开,拿出了胭脂盒子,“恐怕出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
第二日王室又派人找崔钰。
这次女官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崔钰半个人影。
崔老爷急不可耐,生怕崔钰是睡过头了惹贵人不快,赶紧遣家里的丫鬟去将她叫醒过来。
过了很久,丫鬟才焦急地跑过来,磕磕绊绊地回答:“大公子说他今日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王室女官淡笑:“不会是托辞吧?”
丫鬟吓得跪地磕头,“公子确实卧病在床……”
女官却半点不听她的话,已然踏进了屋内,“到底是不是,容我看一番,若是说谎,就视为对主子的不敬。”
崔老爷都吓懵了,连忙跟上她的脚步,“我家孩儿确实身体不好,平日里也经常伤风感冒——”
话未说完,他就看见了院落里戴着帷帽,坐着晒太阳的崔钰。
“……”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还卧病在床。
那位女官神色已然不悦,几步上前,话语轻柔的道:“听说公子身体不适,怎么我没有瞧得公子神色有半分不妥?”
崔钰晒着太阳,懒散地道:“我戴着帷帽,你能瞧得我的神色?”
女官一噎,又勉强笑道:“那公子准备走了吗?”
“走?走去哪里?”
女官笑容收敛,“自然是去王府。”
“身体抱恙,不去。”
听到崔钰这么干脆的回绝,女官的笑容消失,“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了。”
身后的侍从闻令上前准备扣住崔钰的手,崔钰旋身躲开,风鼓荡间忽然刮起了她头上的帷布。
女官惊恐地瞪大眼,连忙退开来,“你莫不是得了疫病!”
崔钰摸了摸脸,蹙眉道:“别乱说,只是长了普通痱子罢了。”
普通痱子需要这样遮遮掩掩?
女官谨慎地退开几步,收敛神色欠身一礼,“既然公子身体有恙,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还请公子安心养病。”
说着便逃一样地退开。
崔钰见她离去,便朝崔老爷走去,“爹,我今日想出城。”
崔老爷一看崔钰过来“呜哇”一声跳出三米远,嚷嚷道:“你别过来,站在原地说话!”
崔钰停住脚步:“……”
崔老爷双手抱住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