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照桥心退了房走出宾馆,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进。
他退房是为了省钱,神明送来的那一万日元在买了衣服开了房以后也就剩一半了,他打算今晚找个便宜地方住,昨天住的地方还是有点小贵。
粉钻懒洋洋的趴在他肩上:“你不着急回家了?”
照桥心沉默半晌,他当然知道粉钻的意思,按上个世界的操作,只要他现在张嘴说一句“把我要找的人带我眼前来”,下一刻被他光环碎片挑中的人就会掉到他跟前来,然后他打个招呼,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样做无疑是最有效率的,但现在照桥心下意识的有些抗拒这种方法。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照桥心想着,算得了什么呢,就是张嘴说句话嘛,又没让他下跪磕头出卖节操。
但他就是别扭,就是抗拒。
分裂一样,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昨天求彩票时倒是挺利索的,结果今天找个人都扭扭捏捏,果然还是没逼到份上。
“算啦,随你便。”粉钻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呀。”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了。”照桥心说,“我的光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身上本来复苏的那点被你抽取了,碎片又都在别人身上,现在我应该跟其他人没什么分别了吧,为什么昨天还能许愿成功呢?”
粉钻的回答很简短:“不知道。”
“……”
“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象!”粉钻义正言辞,“别对我期待太高啊你!”
“……”好吧。
他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公园边。正好走的有些累了,照桥心打算进去找个椅子休息一会儿。
“哎呀,这不是昨天的小圣母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照桥心回头望去,就看见一个黑发的青年,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看着对方满身绷带的样子,照桥心默了默,“你这是……全身骨折了?”
太宰治摊摊手:“落水着凉了,不得多穿点?”
……不,绷带并不是衣服啊!
照桥心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就没再搭话,他就近挑了张椅子坐下,离黑发青年大概五米远的距离。
“自我介绍一下,”青年指指自己,“太宰治,职业是黑手党。”
照桥心摊在椅子上,他走的有点疲惫,声音于是也松松散散:“照桥心,学生。”
自我介绍的话说完,两人也就没别的话可说了,太宰治托着下巴坐在长椅上,翘起的腿还一晃一晃的,像是在等什么人。
许是无聊,青年又开始主动搭话:“怎么样,昨天你也算是救了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可没救得了你,后来还是你给我拉出来的呢。”照桥心懒洋洋的说,“真是庆幸自己没死,幸运。”
“你真的很幸运。”太宰治笑意盈盈,“要是我那个时候心情好,可能就也想带你一起走了呢。”
“……谢谢你当时心情不好。”
俩人于是又一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阳光被层层枝叶分割切碎,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照桥心闭上眼睛,轻轻仰起头。
那个从初见就一直盘亘在心里的问题在他心中冲撞着,他一边想是不是不应该问一个不熟的人这样的问题,可一边又想知道个答案。
“为什么,想自杀呢?”他还是问出来了。
太宰治嗤笑一声,眼神透着冷嘲:“不做选择题了?”
“……抱歉。”照桥心说。
太宰治的表情漫不经心。
“你想知道什么呢?人没有选择的出生,难道还没有选择去死的权利吗?”
话语带着点控诉,语气却轻飘飘的,就像鸟儿的羽毛。
太宰治长相俊秀,极具欺骗性,但任何人在跟他见面的第一刻,想必都会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个怪人,一个异类。
就像个空壳,他的笑起来时总是咧的无比灿烂,但这灿烂却无法让人感受到一点“活着”的特征。
也许他已经死去了也说不定。
“这样啊……”照桥心说。
这超出我的知识面了。照桥心想,没有任何鸡汤能给他续命。
于是他就只和名为太宰治的青年一起默默的坐着,享受午后并不灿烂过分的阳光。
一颗子弹就在这样的静谧中划过空气,狠狠扎向了太宰治。
等照桥心听到枪响时,子弹已经落地了,他赶紧看向太宰治的方向,就看到青年毫发无损,还大爷似的翘着个二郎腿。
像是对开枪之人十分了解似的,太宰治哼笑一声,“还是那么暴力啊,中也。”
中原中也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枪。
“你还真敢让我给你送外套啊。”中原中也冷笑一声,语气暴躁,“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忙吗,你作为一个干部整天就知道打游戏也就算了,还给我添乱!”
太宰治摊摊手,把中也说的话权当放屁,“就你胳膊上挂的那个,请给我扔过来,谢谢”
中原中也恶狠狠的把某人掉河里的外套扔了过去。
太宰治伸手接过,利落的披上。现在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