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桥心熟练的掏出pos机,待男人颤巍巍的把钱转给他以后,他的心情才终于明朗了些。
“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怎么想的。”照桥心苦恼的瞧着趴在地上,被打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男人,“我是个不良少年,你不知道吗?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八个。”
“可是,就是,就是喜欢啊。”脑袋肿的像个猪头的男人突然抽泣起来,“如果我不这么做,心君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照桥心抽抽嘴角,“妈的智障。”
男人哭的更大声了。
照桥心听烦了,他收回踏在男人脖子上的脚,拍了拍身上的灰。
“别让我再看见你,再见一次打一次。”
放下这句经典的狠话,照桥心懒得再做纠缠,快步走进了家门。
照桥信正在玄关等着,他刚刚从窗户旁观了全程。
照桥心跟他打了招呼就想去睡觉,却被他拽住了胳膊。
“为什么不报警?”照桥信问,脸上满是愤怒还有不解,“像他这样恶心的家伙,就应该判死刑!”
“这次他还只是偷个车轮,下次呢,万一他进了屋……”
照桥心沉默片刻,脸上又扬起笑容,“消气啦,亲爱的哥哥大人。你看我不是都给他揍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吗?还讹了十万日元……拿人手短……”
“……”拿人手短……也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到底为什么……”
照桥心低着头,踢了下脚跟,“我先回去睡觉了。”
“好吧。”照桥信说,深深的看着他,“不要把善良还有心软用错了地方。”
照桥心抿嘴。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往床上一躺。
善良?心软?不,都不是。
他只是,愧疚罢了。
·
是夜,万籁俱寂。
照桥心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一片虚空中坠落,有什么东西四散迸溅,这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却又莫名的惶然。
他打了个激灵,醒了。
妈妈敲响了他的房门,“心酱,出来吃饭了。”
照桥心摁亮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七点三十五。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照桥心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某个从出生起就一直相伴的器官,浑身不自在。
他摇摇头,认为自己一定是睡觉睡懵逼了。
照桥心趿着拖鞋慢腾腾的走向客厅,饭桌上爸爸妈妈还有变态老哥已经全部就位开吃,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夹了个煎蛋慢慢的嚼。
爸爸夹着个菜花,开始饭桌上例行的高谈阔论,姿态言语都颇有月薪上亿的风范,虽然自己家的房贷还没还完。而他每说一句,妈妈就精准的拆一句台,爸爸每每被噎的语塞,却依旧顽强的岔开话头,精神可嘉。
照桥心握着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挑食之人的吃饭时光总是那样充实。
旁边的座位好像有些太静了……
照桥心侧头看去,变态老哥皮囊俊秀,优雅进食的模样的确还是那个粉丝无数的六神通。
难道他还在生他的气?不至于啊。
他想起了往日的用餐时光,哥总是不会好好吃饭,总是要黏黏糊糊的说几句恶心人的话,或者就是长久的,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他瞧。只有暴力能让这个变态弟控老实吃饭。
但是今天的饭桌上,哥他,正常的不正常。
当照桥信吃完饭目不斜视的走过他时,照桥心确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倒是想找老哥谈谈,试探一下他的异常,但这逼居然吃完饭就出门工作去了,就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匆忙。
爸爸妈妈那里倒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笑眯眯的亲他的脸蛋说爱他。
到底发生什么了呢?难道还在生他的气?不至于啊。
照桥心站在镜子前长久的凝视自己,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过自己了。
少年的容貌是那种精准的美丽。人都说美人都是要有些缺陷的,那些缺陷正是他们独特的风情所在。但镜子里的这张脸,只有完美两字可以形容,五官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瑕疵。任何人都可以在其上安置自己的幻想,甜蜜或者苦涩,都是想象的终极。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照桥心想。
是光,从出生以来就框在他周身的,让他时常感觉闪瞎狗眼的——神他妈光环。
它不见了。
·
吃完饭,照桥心照常套上校服出门上课,今天的上学路无比平静,没有偷偷瞧他的男男女女,没有没完没了的搭讪,小卖部的大爷这回麻利的收了他钱。
进了班级以后的状况也大致符合推测,大家要么就是难以置信的看他好久,再受挫的挪开视线,要么就是好像都不认识他了似的,嚷嚷着照桥同学怎么还没来。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众人的议论声。
“照桥同学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今天的照桥同学一点都不显眼了?”
“今天来的根本就不是照桥同学吧……”
有人走过来,拳头捏得紧紧的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