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杀意冲霄直上。
见此,余音反握骨剑斜扫抗下第一道气劲,紧接着几个连点踏空,身轻如燕地踩在烈火烹池飞溅出的岩浆上,却没有迎杀意冲向范榕,反倒是转眼就一个猛子扎进了烈火烹池。
大概范榕也是从没见过余音这阵仗,愣了一会儿后,才怒不可遏地甩刀朝着余音消失的地方轰出魔息。
魔息飞入烈火烹池,犹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隐匿在旁边不敢近身的几个副将连忙探出头来,喊道:“大人,您需要我们去新城那边看看吗?她来的方向是新城,如今高玉不在,咱们的确可以冲进去。”
站在原地的范榕鼻息间粗喘着气,他眼眶凸起,目光死死地盯着烈火烹池,说:“倒是我小瞧了她,以为她敢进烈火烹池是有什么法器,如今看来,是她身上的素洛血脉觉醒了。”
副将们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却见范榕只是摇了摇头,收刀转身后往副将们藏身的地方走去,其靴下每一步都带着猩红的光阵,若靠近了,还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大人。”
“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人,这余音是高玉的徒弟,又是高玉想除掉的人,咱们不妨借高玉之手?”
“依小的愚见,咱们还是坐山观虎斗的好,那帝夋尸骨何其重要,若咱们放风出去,自然有那前赴后继的。”
待范榕走近了,副将们争先恐后地顶着烈火烹池的余浪出来,纷纷拱手应话。
范榕并没有接话,他木着脸往外走,走没几步又停下,点了两个副将出来,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监视她,一旦她出来,及时通报与我……至于高玉那里,的确可以利用一番。”
于是乎,道门中开始有传言,说余音不光活着,还深入烈火烹池底下,拿到了真神帝夋的遗骸,只怕不日便能飞升。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那传言末尾还强调,余音现在手握重宝。
飞升是灵肉合一,法器宝物都算作是身外之物,必然会被留下。
也就是说,这个传闻是在引诱所有不怕死的去寻找余音,若有本事,就在其飞升前拿到真神帝夋的遗骸,若没有本事,那大可以等其飞升,再偷宝物。
故事的主角——余音,当然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她在烈火烹池底下待了整整六十日,却在紧要关头,被打断了。
不是被人,也不是被罗刹王,而是被一道灵。
其实也说不上是灵,虚无缥缈,无形无体,看不透本真为何物。
他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余音面前,挥手间打断了余音的度灵,还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对着余音的吐纳之法指指点点。
“你想做什么。”余音想摸自己的剑,手还没动,骨剑就到了那灵手里。
“急什么?”
他翘着脚虚坐在半空中,把玩那骨剑的同时,两道缚灵锁分别扣住了余音的手和脚。
“我看你这个小姑娘有几分天资,又带着我老巢,我才出来指点指点你的。”
老巢?
几乎是立刻,余音就想到了千机囊里的那副白玉棺椁。
这样一来,灵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猜到一二的余音按兵不动,脸上依旧是警惕的神色,手头也开始不着痕迹地解着缚灵锁。
“你这借着天时地利度灵,做得不错,但以全力维系他们的心神可不是上乘之法。”好为人师的帝夋托腮笑望余音,继续说道:“若我是你,我便会散开他们,只用一息之力稳着,如此一来,既能快速度灵,也能保全自己。”
看余音那脸色,他又说:“别想着解开,我可是为你好,你现在解开,灵脉便会因为当中灵力匮乏而紧缩……”
轰!
他话还没完,余音就已经崩开了缚灵锁。
四周岩浆沸腾,无数被余音带出的逆流疯狂冲刷着他们头顶上的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却最终只是化作了残流散去。
紧接着,余音就跪倒在了地上,嘶吼出声,浑身抽搐。
“我说过了,我是为你好。”
帝夋笑吟吟地垂头看着地上打滚的余音,边说边甩手一掷,骨剑便笔直而出,钉在了余音肩胛骨处。
润玉般的光缠绕着骨剑,在接触到余音后,汇入余音身体内。
“我也就烦你这么一会儿,至于这么嫌我吗?”
原本疼得撕心裂肺的余音因为帝夋这一剑,稍有缓解,也总算能说出句话来了。
“我凭什么信你?我的路,用不着你来管,他们的心神我必要守着。”说完,余音咬牙攥着骨剑,猛然往外一拔。
血没出来。
多亏了帝夋的帮助。
“你也用不着信我,我说了,我顶多再烦你一炷香时间,就会自行散去了。”帝夋抱臂往后一靠,神色中多了份惆怅,“也不为别的,我只是想看看谁这么有本事,能搬走我的老巢不是?”
吐息完,余音处理着伤口,嘴里回道:“现在你人也看过了,可以散了。”
帝夋气得落地蹬蹬蹬冲到余音面前,怒视她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余音以为,烈火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