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宗被一群人簇拥,那执礼太监贵和却已经过来道:“王爷,皇上请王爷前去用膳。”
萧绍宗向四周拱拱手,也不多言,随着执礼太监径自离去。
袁老尚书望着萧绍宗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兵部尚书卢霄却是走过来,意味深长道:“老大人,淮南王泉下有知被洗刷了冤屈,应该可以瞑目了。”
老尚书微笑道:“天道永存,这忠臣就算是被冤枉,也总有一日能够恢复清白,奸臣就算是机关算尽,到头来也终会原形毕露。”
“圣上的身体......!”卢霄欲言又止,终是道:“最近圣上太过操劳,龙体有恙,今日上朝,气色不是很好,太医院也该用心照顾圣上才是。”
“皇上乃是上天之子,上天护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老尚书叹道:“老夫本想告老还乡,现在看来,又要等上一阵子了。”
“这是朝廷之福。”卢霄搀扶着袁老尚书向殿外走去,轻笑道:“老尚书掌理礼部几十年,我大楚礼乐昌盛,老尚书更是为我大楚选拔了多少能臣干吏,您在位一日,我大楚便不会纲常败坏。”
“过誉了,过誉了。”老尚书摆摆手:“年轻时候,倒也懂得是是非非,如今年老体衰,耳聋目花,好多的事儿也就看不明白.....!”摇头叹了口气:“赶在完全糊涂之前告老还乡,那才是我大楚的幸事啊。”
两人说话之间,出了大殿,卢霄四下里看了看,老尚书脚步慢,所以出殿晚,大部分官员都已经走到前面去,卢霄看到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道:“老大人,我听闻半年前这位世子身体就已经是每况愈下十分糟糕,皇上那时候就派了太医时常去淮南王府探视,据传当时的情势,只怕连半年也撑不下去。”
“老夫也略有耳闻。”老尚书道:“不过今日看这位世子,虽然气色不好,但说话声音颇有气力,这身体似乎已经有所好转。”
“我在太医院有位朋友,他说世子患的是绝症,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那也是回天无力。”卢霄低声道:“淮南王在世的时候,也是满天下找寻名医为世子诊治,却都是一筹莫展,莫非世子这半年找到了什么绝世名医?”
老尚书轻声道:“老夫听闻世子被禁足在王府,没有任何人能够踏入王府之中半步,这绝世名医又从何而来?”
卢霄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这就乖怪了,没有名医相救,世子怎能撑到这个时候?”
“或许是与体质有关。”老尚书道:“也许被那绝症折腾了这么多年,身体反倒能够抵挡一时。”咳嗽两声,笑道:“罢了,这等事儿,也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
卢霄笑道:“老大人说的是。”又道:“今晚恰好没什么事,听说老大人喜欢自己种菜,今晚想过去吃几口老大人亲自种的青菜,不知老大人可否垂爱?”
老尚书哈哈笑道:“求之不得,就只怕卢大人嫌弃。卢大人今晚尽管过去,老夫派人设宴等候。”
两人相携出
宫之时,萧绍宗已经径自到了宫中御书房,皇帝已经先萧绍宗一步在御书房内,等到萧绍宗进来,立刻忐忑站在一旁,萧绍宗看也不看他,过去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靠在椅子上,扫视了御书房一遍,脸色平静异常。
“你先下去吧。”萧绍宗的目光终于落在皇帝身上,淡淡道:“不用担心你的前途,我自问是个很看重诺言的人。”抬手挥了挥,皇帝竟然向萧绍宗行了一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缓步退出门外,门外竟然有两名身着黑衣头戴黑帽腰佩长剑的剑手在等候,一左一右就如同押着犯人一样将皇帝带了下去。
等到两人带着皇帝离开之后,门外那条小径出现一道人影,径自走到御书房门前,咳嗽了一声,不等萧绍宗说话,便抬步进入御书房内,一抬手,劲风忽起,身后的门立时关上。
萧绍宗只是抬眼瞅了一下,神色淡定,似乎对进来的这人十分熟悉。
这人竟是穿着一身宫中老太监的衣衫,身材高大健壮,一张脸看上去大概五十岁上下,样貌十分普通,没有任何惹人注意的地方,走到御书桌前,拱手笑道:“世子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皇宫之内了,而且王位夺了回来,真是可喜可贺。”
萧绍宗显然和此人十分熟悉,示意这人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这才道:“王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王可以恢复清白之身,如此我也就不必担着罪臣之子的身份。”
“王爷所言极是。”老太监道:“若是无法洗白老王爷,你就始终受到牵累,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好办。这朝堂之上,终究还是会有些顽固之人,到时候传位昭书如果颁布下去,定会惹来极大的风波,没有了之前的谋反大罪,王爷身为太祖皇帝的嫡长孙,要继承皇位,自然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的事情。”
“没有什么天经地义。”萧绍宗道:“这世间所谓的天经地义,只是因为拥有实力而已。”
老太监颔首道:“一针见血。”
“那位剑客,是否还没有消息?”萧绍宗微一沉吟,才轻声问道。
“也许已经死了。”老太监道:“他受伤很重。”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不希望有任何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