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祀游神身形未至,金色篆文便铺天盖地般涌来,转眼之间就将千里地域划入领域之内。
之后,他才是来到了州牧府中,手持青铜古盏,凌空而立,俯视周玄。
“邪魔外道,安敢杀我朝命官?!”
一声呵斥,青铜古盏当即垂下万千缕光辉,像瀑布一样对着周玄涌去。
好家伙,一上来就准备动手镇压?周玄心中冷笑一声,衣袖一挥,解厄之术波及而出,一个照面便将光辉击碎,继而推过庚祀游神的神躯,令其暗澹了三分。
庚祀游神面色微变,又听周玄道:“足下何人,竟不分青红皂白,一来便与吾兵戈相向?”
庚祀游神竭力稳住身形,冷哼一声:“明知故问!我乃大夏仙朝南部众洲阴神之首‘庚祀游神’!你这邪魔外道,可敢报上名来?”
“什么邪魔,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有何不敢?吾乃仙府吴彦祖。”周玄说罢,立即指向庚祀游神,当面质问,“庚祀游神,你既是南部众洲阴神之首,那可知晓——这鬼面青鬃狐妖在南云洲中冒充州牧安宗棠,意图暗布诡手,颠覆一洲之根基?”
庚祀游神闻言,不由地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怎么一上来就被反客为主了?
旋即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冷声道:“狐妖扮官?呵呵呵……真是一派胡言!”
“安宗棠之魂火,一直燃于河洛天明殿中,直至今日方才消散!若有狐妖假扮州牧,魂火焉能长明,本神又岂会不察?”
“察与不察,自当是你的问题了,与吾何干?”周玄澹澹道,“至于魂火长明之事,想要杀人而维系魂火,方法何其多?若只以魂火辨别命官之安危,吾只能说……你这阴神之首,做得未免也太差劲了一些!”
“荒谬!”庚祀游神怒指周玄,“本神能力几何,岂容你评头论足?你既然说是狐妖作祟,那本神问你,狐妖如今何在?”
“已被吾当场格杀。”
“那魂魄又何在?”
“狐妖反扑,已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这狐妖死无对证,你要本神如何信你?”庚祀游神嘴角冷笑,面带讥诮之色,“本神看你头顶‘灾厄红云’艳如腥血,便知你罪孽深重!”
“你与那狐妖定是合谋,暗害安宗棠后,又坑杀了狐妖,想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它,好令自己脱罪,可是如此?”
“如若不是,且呈上证据,证明清白!”
“也好。”周玄微微颔首,取出一块玉石,递与庚祀游神,“这留影石,想必庚祀游神不陌生吧?此间所发生的一切,皆录入了石中法阵之中,足以证吾清白。”
庚祀游神又愣了一下,嘴角的冷笑也不由地凝固了一下,神识透入留影石中,果然在其中见到了周玄斩杀鬼面青鬃狐妖以及安宗棠的游魂缓缓飘出的一幕……
什么情况……这厮居然做足了准备,一开始就备好了留影石?
“你……还有什么可以证你清白的吗?”他问道。
“这一块留影石,难道还不够?”周玄眉梢微皱,“其他的,没了。”
“没了?就一块留影石可还差得远呢!”庚祀游神冷笑,“你灾厄红云当头,岂是区区一块留影石就可以化解的?再说……”
他用力一捏,留影石当场飞灰湮灭。
“现在……还有什么留影石?”
周玄面色微变,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指着庚祀游神,道:“你!庚祀游神,你身为仙朝阴神,怎能如此行事?狐妖作乱,你失职不察便算了,如今有人斩妖除魔,你却是非不分,做这等谬事?”
“你是怕你的失察之过被上奏人王吧!”
“哼,如此行径,你岂配做这‘阴神’?”
“呵呵……吴彦祖啊吴彦祖,死到临头,还想着套本神的话呢?”庚祀游神蔑视着他,嘴角掀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凋虫小技,本神岂会入你的套?你是不是还暗藏了一块留影石,准备记录本神的破绽呢?
“那你好好记录,本神作证——你给我的留影石中,什么都没有。”
“老老实实等着伏法吧!”
话音落下,庚祀游神的身躯光速暗澹了下去,漫天的篆文疯狂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这庚祀游神倒是沉得住气,只试探了一下就收手了……”周玄神识扫出,见天地清明,庚祀游神的气息的确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他向着空气喃喃自语:“若是他没忍住向我出手,我便可名正言顺地将他击杀了……不过,他的气息不太对劲,似乎并非是一个‘完全体’,难道是分了魂出去?”
若是有分魂在外,那么就算杀了眼前的这个庚祀游神也没什么用。
这庚祀游神干点事情,的确是谨慎得紧,颇有几分苟的味道了……
只可惜……
他屈指一弹,不周化为一缕金芒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地脉之下。
……
云中。
庚祀游神正在不断飞遁,面色阴沉,若有所思。
“我就说,我亲自安插到了毗蓝母仙教中的三劫魂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拔除!果然是这个吴彦祖在从中作梗,坏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