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竹耳朵一动,立即从入定中脱离,睁开眼,低眸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结界的方向走去。
一个纤细身影,衣诀翩翩,快速掠黑褐色的树干。
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高大轮廓,瞧不清晰,只能看出是个男,他立在结界外,像在等待那名女。
夜晚私?
桑雨竹颇感兴趣地眯起眼,越看越觉女的背影有些眼熟。
那发簪,那身高,还有发髻的样式……
她以为自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继续观察。
女脚步匆匆,与高大男合后,人的对话清晰,传到几百米外的桑雨竹耳畔。
声音娓娓动听,听到的一刹那,桑雨竹完全惊呆了。
祝牧歌!
“这么久不见,难为祝师姐还记在。”
高大男低低笑出声,熟悉声线荡在空中,桑雨竹身躯僵硬,眉头因为几次三番的度的惊讶跳动了一。
与祝牧歌私的男,竟然是伏清。
入了魔的伏清!
祝牧歌没有闲聊的心思,能第一次干这种,声音夹着几紧张迫切。
“别多话,我这就放你进来,你要杀谁便杀谁,但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必须在八月初一的午后杀,便是今日白天。”
“哦?”伏清饶有兴致地问,“为何定在此日?”
祝牧歌没有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难你还想多留几日不成?”
伏清勾起嘴角。
祝牧歌的表情讥讽,全无当年伏清入门后第一次见到她的温婉动人。
伏清仍记见到祝牧歌的惊艳与心动,然而现在心底只剩算计和利用,那心动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他在凡间筹备多日,本想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等修为到达巅峰之境,手底的魔族实力大增后,一举进攻第一仙门,将那些貌岸然的修士踩在脚底。
再将容修齐剥皮抽筋,以报多年的羞辱之仇。
未曾料到,祝牧歌送上门,愿与他合作。
容修齐眼底红光闪烁,身上却无一丝魔,收敛干干净净。
祝牧歌盯着他:“现在宗门布置天罗地网,你还打算多留一日不成?尽快解决你的仇怨,我怕夜长梦多。”
“师姐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这时候,伏清一身黑衣融在黑暗中,抱着胳膊,表情闲散,完全没有她的半急迫。
祝牧歌声音冷淡:“我担心你被抓,将我供出来。”
伏清笑出声,挑了挑眉。
祝牧歌从袖口掏出金阳印。
金阳印,以融化天底所有结界的上品法器,极其珍贵少见,几日花了大价钱从其他宗门买来,为防止疏漏,趁那名卖家不注时,她还特袭击他,抹掉了他的记忆。
祝牧歌做了万全准备,只等那日到来。
她按压住心底的汹涌情绪,使用金阳印,默念法诀,结界破碎一个小口,随着口诀声音慢慢变大,等到破碎成一个男进出的身高范围后,她闭上嘴巴,沉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去吧,别告诉任何人。”
当桑雨竹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后一句话复述出来,祝牧歌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勾结魔族,罪大恶极,唯有死路一条。
桑雨竹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自顾自说:“我虽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你特地选在半夜放伏清进山门,想必不是什么好吧?”
祝牧歌完全没办法冷静,浑身发抖,目光渐冷,生出一丝杀心。
桑雨竹笑了笑:“长老们就在不远处,你确定要当着他们的面,将我杀死?”
戕害同门,不,是凡人,同样死路一条。
祝牧歌一像被一盆水浇头,面容快速恢复了冷静。
桑雨竹:“我威胁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了,什么没有,你给我点天材地宝和金银首饰,让我山有个出路。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这辈不要再见了。”
她的思维简单,还停留在祝牧歌即使生也不发火,没什么心眼的好脾上,以为她被人要挟,也不敢露马脚,更不敢报复,以为她只不甘不愿地任凭她威胁。
但只是她以为而已。
祝牧歌垂眸,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世界上不背叛人,只有死人。
蠢货。
她笑弯了眸,从芥袋中拿出几件法器和宝物:“咱们同门姐妹一场,这份情面我自然给你,何必闹成这样呢。”
金光闪闪的宝物中,藏了个不起眼的放毒烟的法器,三个时辰后,等桑雨竹彻底离开凌虚剑宗,毒烟就喷发。
祝牧歌笑开心,眼神肆且阴冷。
去另一个世界,自然不用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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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容吟生辰一日。
重绵准备好礼物,等第二天交给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觉紧张,但并不是因为担心礼物让他失望。
近日长老发现结界被人融了一个大洞有关,结界只抵挡妖魔,修士和凡人皆能常出入,千方百计破坏结界的人,只能是妖魔。
这件引起宗门强烈的震荡,连带着她也产生了一丝不安。
桑雨竹被驱逐出山门,接二连三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