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请父亲废了我的位置。”
“你敢!”
杨氏彻底被触怒,抬手挥下。
手停在半空,被宋观穹牢牢抵住,再进不得分毫。
他微微偏头,杨氏看尽了他眼底再不掩饰的桀骜不驯,
“母亲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这么定了,请回吧。”
宋观穹一派送客的架势。
杨氏使劲拔出自己的手,正要说话,又被他抢断:“要是舍不得,还赶得及再生养一个,不然让儿子占着位置,将来国公府是难有安生的。”
这混不吝的话险些让杨氏气疯。
他怎么敢这么编排自己的亲娘!
此孽子当真该诛!
“你!到底中了什么邪!”
杨氏将整个桌子推倒,乒铃乓啷的瓷碟跌落,菜和瓷片全倒在了地毯上,狼藉一片,
这还不算,入目一切能摔的都被她摔了,整个屋子响声不断,外间人人低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宋观穹冷眼看她暴怒,将原本清雅的厅堂毁去。
等她累了,他才开口:“来人,请大夫人回养荣堂去。”
“谁敢!”
然而和她预料的不同,那些本该跪着的奴婢竟然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
“你们做什么造反了?来人,东福,把她们拖下去打死!”杨氏叫破了音。
东福守在门口,跟聋了一样,没有挪步。
宋观穹道:“大夫人精神不济,须闭门静养,这几日不必出门了。”
“宋观穹!你这个逆子!你不孝!我要去参你!”
杨氏尖叫起来。
“夫人,回去休
() 息吧。”连侍奉她多年的老嬷嬷也开口。
杨氏身子一僵,愣愣看她:“你们……都反了吗?”
这府内外,谁不听她的,哪件事不在她掌握之中,怎么一夜之间,连她身边的人,都听宋观穹的了呢?
老嬷嬷不敢说话,要她怎么说,说“这府里做主的从来不是你”?
那还不如装傻。
“我要回杨家!你们松手,我自己走!”
杨氏挣扎着,另想计谋。
说破了天她也是他亲娘,忤逆不孝的罪名,够他永世抬不起头来。
老嬷嬷怕她再闹,世子会连她们一起发落了,走过去给杨氏嗅了一点香,“夫人先睡一觉吧,回娘家的事来日再说。”
刚刚还激动不已的杨氏嗅到一阵柔香,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
“世子爷,大夫人她这些年确实做错了,但还是请您看在她生下您的份上,多予她些宽宥吧。”
老嬷嬷一路跟来看得清楚,杨氏对世子逼迫太过,把一身荣辱都系在一个孩子身上,什么都要他做的最好,动辄体罚,从无关爱,这样养出来的孩子真的孝敬她吗?
可她这个老奴不敢劝,眼见小世子一日比一日寡言,还是国公爷从边关回来,将小世子送走,这才好些。
如今回来,确实已经成材了。
宋观穹听她请求,温和笑道:“生恩养恩,观穹都会记在心上的。”
说实话,宋观穹对杨氏甚至存了一点感激。
若不是她苛责太过,定国公怎么会想到把他送到白祁山人门下,他这辈子又怎么有机会能遇到师父呢?
“老奴告退。”
老嬷嬷不再多说什么,扶着杨氏走了。
近水担忧道:“主子,大夫人找着机会,怕是要闹出去,给世子安上‘不孝’的名头。”
分明从前一直哄着杨氏,主子怎的今日要把一切都揭开呢?
难道真是和女师父争执太过,气得失去考虑了?
宋观穹仍旧淡定从容,“无妨,过几日还有一出,她来不及把‘不孝’的事张扬出去,就要‘大仇得报’了。”
大仇得报?
近山近水对视一眼,都想不通。
—
“你去徐府的时候带了谁去?”周凤西闯进了曹承亮的院子。
一进门他又顿住了步。
原来曹知念正在训斥着她的哥哥。
见是未婚夫婿过来,曹知念顿住话头,看了正要退出去的周凤西一眼,赶忙站起身,让到屏风另一边去。
周凤西见曹知念在此,不好和曹承亮说话,打算别的时辰再来。
“将军留步。”曹知念下意识就开了口。
她出门甚少,其他时候都是待在后院,周凤西住在前院,二人私下从未相见,说出这句,她心跳也快了起来。
她定定神,继续说:“可是为了徐府之事来的?”
周凤西没想到她会跟自己答话,应了一声:“是。”
“将军有何见教?”
见她从容,周凤西索性也不避着,在椅子上坐下,“还是你们先说吧,在下听着。”他也想知道徐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还说啊?”
曹承亮整个人跟霜打的白菜一样,无精打采的。
天可怜见,他堂堂世子费心讨好一个女子,也没做什么不规矩的事,竟引出这么大的风波来。
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